正说着,张蛋满脸通红的出现在门口,他身上还滴着水滴,就好像刚刚从水里捞出来一样。
“又去哪儿耍啦?”张麻子又吸了一口旱烟问。
“我没玩,刚刚就是不小心掉入后山的河里。”张蛋浑身打着哆嗦。
“赶紧把湿衣服换上!”张蛋他娘急匆匆的从屋子里翻出一件布麻里衣。
他头昏沉沉的,竟没注意到夜西也在这儿,拿起衣服进入了自己房间,穿好衣服后,张蛋的头又昏又涨。
“穿好衣服就赶紧出来,饭热好了!”她在房间门外唤道。
张蛋的房间里没有声音,张麻子吐出一口烟圈,眼睛眯起道:“别管这兔崽子,等他饿了自然会吃。”
夜西已吃完饭,但她还不想立即回去,还想在这儿玩一会,就这样呆坐着。
张麻子似乎注意到了夜西,又或许是现在才注意到了,他咳嗽了一声,道:“她不是符校长的女儿吗?怎么在这儿?”
“是我把她带来的。”张蛋他娘不紧不慢的说。
他“哦”了一声,然后继续吸旱烟,屋子里又陷入了一片沉寂。
夜西有点坐不住了,她有点想回去,但一想到回去又要坐在椅子上发呆时,她便打消了这个念头。
张麻子似乎也感到有点聊,于是开始没话找话:“孙二妈(孙天喜的母亲)情况怎么了?”
“唉,她有时一阵清醒,一阵疯癫,不过整体还好,清醒的天数比疯癫的时候要多。”张蛋他娘叹了一口气,“人啊,怎么可以苦命到这种地步。”
“厄运专找穷苦人呐!”张麻子若有所悟道。
两人又突然不说话了,又好像是感到话可说,张蛋他娘看了一眼后院,说道:“我去给菜浇水去。”
夜西聊的咬着指甲,向着她离去的背影大喊:“姨娘,我陪你一起去!”
菜地上种植着一片绿油油的白菜豆角绿葱红辣椒什么的,红辣椒几乎占了整片菜地的一半,它们的头傲然朝天,似乎在对天说:“天下就我最辣,谁敢不服?”
张蛋他娘一边给菜松土,一边浇水道:“有时啊,这些菜就当于我的孩子一样,看着它们从一粒粒种子长成如今的这副样子,我就倍感开心!”
“闺女,看,这些红辣椒长得多好啊!比太阳还要红!”
夜西的眼里尽是黑白,虽然她不见万物的颜色,但她想,辣椒就该是红色的,菜地里的红辣椒红的像火一样,燃烧着人们的视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