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泱是真正的第一次进宫,一路不由得惊叹宫苑之大,宫墙之高,弥漫一种永远都飞不出去的窒息感与沉重感,怪不得都说一入宫门深似海,从此萧郎是路人。
两人跟着太监一路从大庆门口,正打算从正门而进,只不过还未进门,就有人挡在他们面前。
“哟!这不是有人生没人养的小畜生,怎么也来了?像这样的低贱身份,也能走正门吗?”一道阴阳怪气,尖酸刻薄的声音响起。
时泱抬头看去,果然是七皇子,他不是还在相国寺受罚吗?怎么就跑回来了。
“回殿下,正门是给人走的,畜生自然是不配的,畜生应该走狗洞。”站在谢凌旁边的胖太监回应道,一唱一和。
路上还有一些官员和女眷路过,对着这边指指点点,不过却人阻止。
时泱早就受不了这个每天阴暗爬行,像只疯狗一样逮谁咬谁的谢凌了,还未等长川浮黎说话,她率先惊讶道,“七殿下不是还在相国寺抄经书替百姓祈福吗?怎么这么快就抄完了?”
《金刚经那么长的篇幅,怎么可能在两三日就抄完,除非他找别人代抄,或者压根就是没抄完就跑出来,不管是哪种都是对祈福的不敬之心,传出去之前说为百姓祈福的言论就直接被推翻了。
“狗奴才,主子没问你话也上赶着答话,是活腻了吗?”
谢凌还未回答,一旁的胖太监就跳出来,想走过来扇时泱的巴掌。
时泱手指微动,胖太监还未靠近她,脚底一滑,不禁往后仰去,试图抓住一些支撑,正好抓到谢凌的腰带。
一声闷哼声响起,谢凌的背部重重的撞在地面上,身上也突然压下一股重量,尖锐的疼痛瞬间传遍他的全身,脸色瞬间扭曲,喘不过气来,脸上的面具也掉落在一旁,传来清脆的一声。
众人也是第一次看见他平日被面具掩盖的半张脸,上面遍布烧伤的痕迹,像崎岖的山脉与山谷一般丑陋,不由得都吸了一口冷气。
但在七皇子平日的淫威下,人敢在此时置喙,谁也不想被七皇子顶上,个个装作没看见般赶紧进殿门,站在两侧的太监宫女也垂着头,瑟瑟发抖。
“啊啊啊啊你们看什么?本皇子要戳瞎你们的双眼,狗奴才,本皇子要将你挫骨扬灰......”
谢凌一只手捂住自己的脸,一只手将地上的面具,颤抖着贴回自己脸上,布满血丝的双眼如同鬼魅般猩红,恨恨的盯着在场的众人。
“殿下!殿下!饶命啊殿下!”
刚刚还趾高气扬的胖太监跪在地上,满脸惊恐的爬到谢凌的身边,一边磕头一边求饶。
“快不快拉下去,你们是死人吗?”
谢凌冷漠的声音响起,原本站在一旁的几个太监立马上前将胖太监拖下去。
胖太监一边挣扎一边口里还在高声痛喊:“殿下,奴才伺候了你十年了!殿下!饶过奴才这一次......”
随着人被拖下去,声音也越来越远,到最后听不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