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凛见状,大惊失色,焦急地冲到门边,试图打开那扇门。
却被国师身边的两个护卫上前擒住了双臂,拿刀抵着脖子押到了华国师面前。
“秀秀没有武功,她会死在里面的!”宋凛焦急地朝着华国师怒吼,挣扎着要回到门边去。
华国师用长长的指甲抚向他的下巴,语气阴柔道:“别着急,宋小郎君。你只要乖乖听话,本座自会留你那如花似玉的小娘子一条性命,不过她既口出狂言,那也得留她在里头吃点苦头才行。”
宋凛面色愤然地挣扎了几下,似听不进任何话语。
没一会儿,裴知远也人被押了过来。
一同而来的还有身穿明黄龙袍的小皇帝,身材瘦削,面色阴郁。
华国师一行人并未向皇帝行礼,而是十分自然地询问小皇帝来此有何贵干。
皇帝一脸怒意地看着羽林卫粗鲁地押着裴知远,质问道:“裴卿做了什么事,国师为什么要将他押来此地?”
“裴大人勾结乱民,大放厥词要破阵盗天珠。今日本国师便给他与房间里的刁民一个机会,若两人真能盗得天珠,就放二人一条生路。”
“裴卿?”皇帝看向神色凛然的裴知远,只见他紧抿着唇,一言不发。
押着裴知远的两人二话不说将他推进了一个门,也是迅速关上了门。
华国师带着小皇帝上了一个升降的高台,宋凛则被两名护卫押着上了楼梯。
几人在楼顶的一处高台汇合了,宋凛预测那个位置应当是炼丹大殿的顶部。
楼台上方可见屋顶,外面是视野广阔的皇城美景,里面则是遍布铁链的楼井,顺着楼井往下望,可见暗处遍布着复杂转动的齿轮机关,一道道铁索连着机关与陷阱。
铁索的另一头,有上了弦的联排弓弩、关着的凶禽猛兽笼子、盛着铁浆火油的容器、还有滚石毒砂、蓄满水的巨大水池,都联动着机关,综密布。
而楼台井上方高高的梁上,恰巧悬挂着那颗冬瓜大小的天珠。
五光十色,分外妖异。
华国师命人松开了宋凛,还看了两盏茶,神态闲适地坐在楼台边的椅子上,侧眸关注楼井中机关的动静。
小皇帝目不转睛地盯着那颗悬在梁上的天珠,目光贪婪黏稠。
宋凛不忍去看那楼井里的动向,琥珀色的眸子透过窗格盯着远方的夕阳。
从炼丹大殿楼台的窗格向外望去,皇城西的景色仿佛是一幅挂在墙上的画。
碧空如洗,金碧辉煌的琉璃瓦在夕阳下泛着鳞鳞金光,远处高耸的枯树上站满了黑鸦,给那光秃秃的树徒添了繁茂的觉。
宋凛觉得一切都有些恍惚得不真实,明明上个月,自己和妻子还在低矮的平房屋檐看着宁静的乡烟。
明明几个月前,自己甚至还孤身一人,在象牙山上打探山贼的动向。
可此时此刻,却在皇城的炼丹高楼,做着生死未卜的事情。
“宋小郎君,磐石黄昏,好看么?”华国师轻声唤他,起身将一盏茶递到他的手里。
“你似乎不怎么担心你的小娘子了?”
宋凛淡然开口,道:“所谓,人命易逝,芳华易老,一切都不过是过眼云烟。”
此时,小皇帝的目光从天珠上移开了,灼灼落在了宋凛的身上。
华国师啧啧了一声,冷然道:“宋郎君还真是有情有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