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古红颜多薄命,红消香断有谁怜?
裴知远跪在地上抱着虞罄竹渐冷的尸体,低着头已是泪流如注,豆大的泪珠浸湿了那条红纱薄裙。
虞馨竹的死像是破了他心底的一道防线,他的身子因极力压抑内心的悲愤震颤抖动着。
沈绪面色凝重地站在一旁,一言不发地看着低着头不断落泪的裴知远,声音闷闷道:“裴大人,想哭就大声哭出来吧。”
却见裴知远抱着人儿跪在地上沉默了许久,忽而抬起猩红的眸子,深邃犀利的眸光中汹涌着冰冷比的杀意,他努力咬着牙,一字一顿道:“沈姑娘暗杀国师的计划,还继续吗?”
“嗯。”沈绪淡然地点了点头,提起靠在墙边的弩,询问道:“现在就走,你的毒不碍事了么?”
“走。”裴知远将虞罄竹的尸体轻轻靠在墙边,一脸凛然地站起身道:“只是轻微吸入了一些毒雾,不碍事。”
他弯腰捡起地上追来之人落下的刀子,深吸一口气,提刀再次冲进了红绡迷魂阵。只消过了约莫一盏茶的时间,又浑身是血地冲了出来,手里还抱着两身衣服。
他将一套衣裙丢给了沈绪,自己则迅速地擦干了身上的血迹,穿好了另一身衣服。
沈绪展着轻薄半透的红纱裙装束,低胸襦裙加上几近透明的红纱外衣,好好的长裙,一侧的裙衩却开到了胯部,这也太性感撩人了吧,根本遮不住羞。
她微微蹙眉,可眼下这种悲戚庄严的氛围,也不容她多挑剔,只好隔着红纱,把那套衣服穿在了身上。
把已烘得半干的亵衣披在了外头,由于沾了灰尘泥浆,已经辨不清了本来的颜色,套在那身妖艳比的红裙之外,犹如一朵蒙尘的红玫瑰。
所幸裴知远此刻死了姨姐,根本没有心思看她。
两人迅速闯入了玄武阵中,开启了金鳞化龙阵。
沈绪游刃有余地解开了每一面活动墙上的谜底,两人很快行进到了阵中眼的位置,只见头顶高高的穹顶之上,一道道铁链连接着各种机关,而正中央的洞口上方,则悬着那颗冬瓜大小的血萃天珠。
“那就是天珠。”裴知远抬头仰望,深邃的眸子冰冷如渊,他环顾四周,准备找个地方上去取那颗天珠。
此阵眼如同一口上窄下宽的锥井,上面的井口一个有一个见方的宽度,看样子只容得下一人通过。
而下面却宽阔的足有一间房大小,四周墙壁光滑,距离上面的链条机关足有数丈之高。
沈绪抬头围着穹顶上的天珠转了一圈,目测了一下高度。似有心得,喃喃道:“原来如此。”
她让裴知远带着自己跳回了机关室,打开了水闸和活动墙壁,而后再次闯入了金鳞化龙阵。
依旧一路闯到了阵中眼的位置,让裴知远取下了一块又宽又厚的木板,她自己则背着那把弩,下蹲着将重心下移。
很快,带着谜面的活动墙面升了起来,这回她没有选择回答谜底,直接按下了墙面上的机关。
只听见轰隆隆的声音伴随着地面的震颤,整个地面开始剧烈摇晃了起来。
裴知远见她触发了机关,神色略显慌张,更多的却是不解:“你触发了机关,接下来该怎么做?”
“金鳞岂非池中物,一遇水来便化龙。当然是等金鳞化龙之际,乘龙而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