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知远松了一口气,“那太好了,至少咱们又赌赢了,沈姑娘,你真是一个神人。”
沈绪面色微微煞白,喃喃道:“裴知远,往后我再也不赌了。”
裴知远并没有听出她话里的意思,接茬道:“对,已经不需要赌了,已经不需要赌了,北方战事一平,天下再人敢起跳谋反了,再也不需要赌了。
沈姑娘,谢谢你,救了皓月国,救了这个江山和百姓。”
沈绪努力地牵了牵嘴角,垂头丧气地开口道:“这场赌局,若非薛彦心系北方军民,心存善念,我是怎么都赌不赢的。”
“绅士又怎会舍得让聪明美丽的小姐输得哭鼻子呢。”这时,薛彦坐在轮椅上,出现在了军帐门口。
沈绪和帐中的将领纷纷望向了军帐门口的翩翩公子。
他一身缠枝绣纹黑衣,优雅地坐在轮椅里,脸上戴着蝶翅面目,手里拿着折扇,面具下的嘴扬着轻松自在的弧度。
他任由薛羽推进了营帐,温和恭敬地开口行礼,接着说:“你肩负着着皓月国的未来,必须赢。”
“军师大人不放我,我哪里能赢。”沈绪轻叹一口气。
现在西南虎也还没确定立场,倘若此时西南军不顾一切发起进攻,局势势必又将大乱。
薛彦温和道:“三个赌约,我在两天内,主动找你投降了,你在五天内也攻不到玉矶关了。那咱们算不算,各胜一筹?”
沈绪轻哼了一声,疲惫道:“现在讲这些也没有意义了吧。”
香杨岭上还未分出胜负,她的夫君宋凛,此时生死未卜。
若非现在到了决胜关键时刻,她早就快马奔向香杨岭了,别说刀山火海,哪怕八十万大军,她都要和她的夫君一起面对的。
“你在香杨岭,最多三万兵马,阻击我方士兵损了一万。”
薛彦摇着扇子,淡定地说道:“两万兵马对阵八万……”
他嘴角上扬,开口道:“咱们改一下第三个赌局。”
“怎么改?”
“你当初赌我两天内攻不破香杨岭,我现在改赌你两万人马胜得了张呈的八万起义军。”
沈绪颓唐道:“两万怎么可能赢得过八万。”
“你先前不就赢下来了。
我若赌赢了,你得当众承认你是北方薛家失踪的嫡女。
我若输了嘛……
任你处置。”
沈绪垂着眸子,悲观道:“你们来得及追回叛贼张呈吗?他们此刻怕是早就对上了,两万人要是被杀光了,还能算赢吗?”
“女相小姐,你为何如此丧气,或许会有奇迹发生呢?”
沈绪张了张嘴,本想说山上的陷阱烧光了,不管是退守关城还是留守山中,都是死路一条。
可她也在期待着奇迹,或许薛彦的军队真的能在香杨岭城破之前追回张呈,或许她派遣的两个护卫,真的能带着宋凛逃出生天。
“女相大人,去把杨崇虎和几位州府将领都请入议和帐吧,咱们也该为这场战争唱完最后一出戏,谢幕了。”
夜幕逐渐落下了,阵前的各队士兵都点起了火把,由于议和书还未签下,阵前的将领们虽已投诚,但各自军队还是保持十分警惕的状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