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衍：“……”</p>
秦笏和韦吋一前一后出来，直接听到范阳这声大喊，脸上都露出了无语的表情。</p>
白衍甚至听到韦吋不高兴地低声骂了一句“死基佬”。</p>
白衍戴上墨镜，淡定无视，继续往外走。</p>
走到白色沃尔沃旁边，车窗降下来，露出江湛冷冰冰的侧脸：“上车。”</p>
等车窗重新隔绝外面打量的目光，白衍摘下墨镜，叹了口气：“江总，您今天不是有工作吗？”</p>
江湛板着脸道：“我来看看想挖煌星墙角的人什么样。”</p>
白衍把墨镜插在胸口兜里，笑眯眯地道：“江总跟小孩子计较什么？”</p>
“小孩子？”</p>
江湛扫了眼外面还在对着车子挥手的范阳，心情恶劣了不少，对司机冷声道，“开车。”</p>
白衍换了个舒服的姿势，靠在后座上看手机。</p>
前几天光顾着和江湛在床上折腾了，都快忘了格子世界的存在。</p>
格子世界上一条留言就在十几分钟之前。</p>
【格子世界：嘤嘤嘤，我男朋友身边有小妖精在勾搭他，我该怎么办？】</p>
白衍精神一振，坐直身体。</p>
【一行白鹭：你男朋友什么态度？】</p>
格子世界似乎不在线，白衍想了想，补充了一些个人建议。</p>
【一行白鹭：这中事首先要看你男朋友对你是不是足够专一。如果他三心二意，想要留个备胎，那这中人不值得要，立刻及时止损；如果他没有这中意思，那建议你……】</p>
还没打完，就听到一旁的江湛有些不满地道：“你在跟谁发消息？”</p>
白衍连忙把剩下那句“跟他说清楚”打完发出去，笑眯眯地道：“没什么，一个网友。”</p>
江湛皱了皱眉，有些狐疑：“网友？”</p>
“一个寻求帮助的小姑娘。”</p>
江湛听了脸色更阴沉了些：“小姑娘？”</p>
白衍眨眨眼：“江总放心，我只喜欢男人。”</p>
江湛：“……”</p>
他表情瞬间恢复正常，咳嗽了一声，目光平视前方，淡淡地道：“那就和小姑娘保持距离，不要让人误会。”</p>
白衍笑着道：“江总放心，人家有特别喜欢的男朋友了，正因为情敌的出现不安。”</p>
江湛满意了，轻轻“呵”了一声：“只要自己足够优秀，就不会担心情敌。”</p>
白衍鼓鼓掌：“江总说的对。”</p>
这茬终于就这么过去了。</p>
白衍往江湛身边靠了靠，嗅着熟悉的香水味，胳膊轻轻蹭了蹭江湛：“江总，来都来了，要不要去酒店？”</p>
他忽然皱了皱眉，“江总，您生病了？”</p>
怎么身上一股药味？</p>
江湛不着痕迹地摸了摸自己贴着膏药的腰椎部位，冷淡地道：“没什么。”</p>
白衍皱起眉：“早上明明还好好的……”</p>
“不小心罢了。”江湛推开白衍的手，板着脸道，“今晚不用陪我了，你好好休息。”</p>
现在白衍看到江湛板着脸就会联想到方秘书说的年轻版江湛对着镜子自我练习的画面，忍不住笑出了声。</p>
江湛慢慢转头盯着他。</p>
白衍咳嗽两声，挥手示意自己无事。</p>
看着江湛板着脸重新把头扭过去，白衍忽然又有点好奇。</p>
倘若江湛再理一个高中生的发型、穿上丑兮兮的校服，还能露出和当年一样的青涩表情吗？</p>
白衍很有些蠢蠢欲动，但看江湛现在板着脸，预感他就算问了江湛也不会好好回答，干脆闭上了嘴，专心刷手机。</p>
看格子世界之前的消息是十几分钟前的，本以为格子世界在线，结果直到白衍回家，格子世界才重新发来消息。</p>
【格子世界：我跟他说过了，他就是……有点嬉皮笑脸的。】</p>
【一行白鹭：如果你严肃声明了他还不当回事，你可以试着冷落他一下，让他知道你很在意这件事。】</p>
【格子世界：……冷落他吗，这样他不会生我气吗？万一被趁虚而入了怎么办……】</p>
【一行白鹭：如果这样都会被趁虚而入，那这样的男人不要也罢。】</p>
【格子世界：……】</p>
【格子世界：我考虑考虑。】</p>
白衍神色微妙地摸了摸下巴。</p>
从以前他就有点察觉，虽然格子世界天天跟他炫耀他男朋友有多爱她，但是总觉得实际上她对感情投入得更深一点。</p>
都聊了这么久，白衍对格子世界有了不浅的网友感情。如果说以前还是功利性地想要挖格子世界到他的公司里来，现在多了几分友情，发自内心希望格子世界不要遇到渣男。</p>
但是人家的感情他也管不了太多。</p>
他和江总的事儿还没捣饬清楚呢……</p>
白衍躺在床上，身上披着从江湛那里硬要来的西装外套，裹在绵长的香水味中发散着思维。</p>
白衍在想江湛。</p>
他和江湛从几个月前初次穿越之后阴差阳错地上床，现在已经熟练到闭着眼睛也能走完全套。</p>
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他们之间从冷酷无情的交易关系变成了现在这样会互相调侃、互相关心的暧昧状态。</p>
这些日子，江湛对他的感情变动他也不是察觉不到。</p>
会关心他的身体、为他身边的人吃醋、暗中出手帮忙又跑来邀功……</p>
白衍提了提江湛的西装，轻轻嗅了嗅，眉头舒展之后又稍微皱了一些。</p>
他可以确定江湛对他产生了些好感；</p>
也可以确定他对江湛同样产生了一些好感。</p>
但他不确定他们彼此之间的好感到底在什么程度。</p>
这中好感能让他毫无芥蒂地对江湛公布身份吗？</p>
这中好感能让江湛毫无芥蒂地接受他的身份吗？</p>
他能接受另一个人成为他人生中最重要的人吗？</p>
虽然他和这个世界的人类外表一模一样，但内部器官有区别，血液、基因等生理部分也不相同。</p>
白衍想在这个世界活得舒舒服服，并不想被当作异类排斥、甚至被当作实验品研究。</p>
所以最初穿越过来时，白衍的打算是找到可以充当仿生信息素的物质，之后自己一个人过一辈子就好。</p>
他从前没有考虑过伴侣，之后也没有必要考虑。</p>
——而江湛……</p>
白衍口中轻轻咀嚼了一下这个名字，手指轻轻抚过西装的领口。</p>
过了许久，白衍才轻轻叹口气，眼神迷茫之后重新坚定了起来。</p>
江湛的事情暂且顺其自然，最重要的还是仿生信息素。</p>
无论他和江湛走到什么程度，他都不能只依赖江湛来解决发情期。</p>
……别的不说，光靠江湛不顶用啊……</p>
白衍想起江湛今天的拒绝，轻轻叹口气。</p>
上次得知他的仿生信息素还包括江湛本人，白衍一时震惊过头，后来都没考虑过。</p>
信息素无非就是生命物质的组合，哪怕这个时代的科技，人体很多生命物质都已经能够人工合成，甚至成本低廉。</p>
就算有什么江湛身上独有的物质，分析出来合成也一样。</p>
白衍让理性思维占据上风，开始思索后续的措施。</p>
ve定制香水既然为了中和江湛身上的体味汗味，那那种和香水产生物质的成分应该主要存在于江湛的汗水中。</p>
他得多收集一些江湛的汗水拿去做分析和测试。</p>
想到这里白衍有些扼腕：前几天江湛在床上气喘吁吁的时候他应该找个东西刮一下江湛的汗水的！</p>
不过现在还不晚。</p>
白衍第二天就给江湛发消息：“江总，久坐办公室对身体不好，我们一起去健身怎么样？”</p>
江湛没有回信。</p>
白衍以为江湛在忙没有在意，等一天戏拍完，手机还是毫无动静，不由得有些诧异。</p>
他想了想，给方秘书打了个电话：“方秘书，江总在忙吗？”</p>
方秘书捂住手机，看了眼正在调查健身计划和私家教练的江湛，咳嗽了一声：“江总最近还好。”</p>
白衍有些意外：“江总有看到我的消息吗？”</p>
“看到了。”方秘书一边回答一边心想江总今天已经安排人把江家别墅的二楼整理出一大块健身区了。</p>
“那……”</p>
方秘书按照江湛的嘱托回答道：“江总说他心情不太好，不想健身，让您别在意。”</p>
江湛动作一顿，抬眸警告地看了方秘书一眼。</p>
——最后那句他可没说。</p>
白衍听着有点古怪，心思一转，笑了起来：“方秘书，你把手机开个免提。”</p>
方秘书看了眼江湛的表情，点开了免提。</p>
江湛盯着手机上白衍的名字，呼吸忽然屏住了一点。</p>
电话那边传来白衍带着笑意的声音：“既然江总忙，那我就约别人健身了，江总加油，bye～”</p>
江湛险些捏断了手里的笔。</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