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道给程学文的领导送字画的时候，老头打断了他：“当时你是怎么说的？”
叶诚满不在乎的说道：“就说我不懂这些，还是得送给懂得人，才不算明珠蒙尘。”
“也不算错，不过那些喜欢字画的人，骨子里都有一股酸气，你这样的土老财，人家嘴上迎合着，心里却不一定看得上你。”叶春辉说到这停了一下，似乎在回忆着什么，盘了盘手串才接着说道：
“当年我也干过差不多的事，不过送过去之后，我就跟人家请教，这笔法如何精妙啊，这画工如何精巧啊之类的。
你爹我连大学都没上过，哪里懂得这些，但是你爹我知道这些酸人，都有好为人师的毛病，当时我借着请教的借口，连着去了一周，这才拿下了第一个过百万的绿化工程。”
其实叶诚也能做到老头说的“投其所好”，但总是感觉没有必要，本就是利益的交换，他不喜欢这么麻烦。
看见儿子挑起了一边的眉毛，叶春辉马上就明白了他的想法：
“你是不是觉得没有必要？不就是单纯的利益交换么，其实你想的也没错，可华夏终归是一个人情社会，你怎么就知道那些人不会成为你的朋友呢？就算成不了朋友，也要让他们念你的情，麻烦是麻烦了一点，可是想挣钱就不能怕麻烦。”
前世的时候，老头很少和叶诚聊这些，因为两人做生意的方向不一样。
叶胖子总是把“万事不求人”挂在嘴边，叶春辉却一直经营着他那些人脉。
父子俩都在努力赚钱还债，只不过叶诚这边算得上是主动收入，但是老叶头那边只能算得上是被动收入。
工程能不能开工，完全取决于领导会不会把活给你，不像是小饭馆，只要在后厨闷头做饭，就有人来消费。
所以老叶头这一辈子都在和人打交道，叶诚却是越老越自闭。
说不上哪一种方式更好，但是现在的叶诚却能体会到老爷子的不容易了。
给老头添了点茶水之后，叶诚似乎想到了什么，笑着说道：“知道了爸，说起来，今年用不用去铲雪了？”
“不去了，我儿子现在有出息了，咱也不差那百八十万的了，那点回款慢慢等吧。”
叶春辉笑着摇了摇头，也想起了儿子高二的时候，带着他一起去领导家院子里铲雪的事。
当时叶诚特别不理解，为什么要自己过去铲雪，随便找两个工人不就解决了么，叶春辉当时也没回答他，只是说等他长大了就明白了。
只是叶诚到了这辈子才算明白，领导家也不是谁都能去的，要是传出来一些闲话，可就弄巧成拙了。
而且老爷子亲自过去干活，人家念得情分也会更重，毕竟叶春辉这名字在辽城也有些知名度，一个身价千万的老板亲自去扫雪，和两个工人相比，孰轻孰重谁都分得清。
还好现在叶诚的理想国已经有了雏形，前前后后叶诚给家里也拿回来差不多过千万了，老叶头也不用为了那点回款再去铲雪了。
叶诚看了看骄傲的老叶头，又看了看院子里笑得很开心的林太后，一种莫名的满足感溢出了心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