步伐还是越发的沉重,微微喘着气,水淼淼最终停下了脚步,手轻捂着胸口,血铺成的道路怎会这般的黏稠。
她已经用光了全部的力气,却仍走不出去。
是泥潭是流沙。
陷进去了就不可能逃的出来。
眼前纱帐朦朦胧胧,溅上点点血珠,血珠在晕开,似垂落下来的无声哭泣。
这下是更看不清前路了。
便放弃了。
水淼淼摘下帷帽,回头抬眼望去。
天上人群中眼里有惊讶错愕,却也只有惊讶错愕,没有恐惧没有惋惜没有自责,这数百条的生命,与他们而言,无足轻重一文不值。
或许对于仙盟众人来说还有点恼怒。
这是在逼迫,这是在威胁,这是比挟持人质还让仙盟忍不了的挑衅。
还没有给花家定罪,就这般死了,在咄咄逼人总有失风度,谁也不想做那个人,可谁也不想让花家人生还。
魔太恐怖带给人的阴影无法消除,而人们心中的鬼胎更恐怖,吃人不吐骨头。
各有主张,又殊途同归,花家死多少人都无所谓,只有认罪定罪后死的花家人才值钱。
水淼淼扫过众人。
正平仙尊到似乎还有些不忍,上了年纪见不得这些,便移开了目光。
柳靥大家有些惋惜,摇着头,抓着贤彦仙尊的衣袖,擦拭着不存在的眼泪。
贤彦仙尊看向水淼淼,他面上情绪不显,眼神只是在传递陈述一个事实——闹剧一场。
然后温柔的笑了笑,手指轻点了点眼睑下方。
水淼淼顺着摸上自己眼睑下方,有溅上的鲜血,轻轻抹去,还有微微的红残存在眼下化开来。
‘别弄眼睛里去了,会疼的,把帷帽带上。’贤彦仙尊好心的做着口型提醒着。
水淼淼轻轻的摇着头,带上就什么也看不清了。
柳靥大家用贤彦仙尊的衣袖遮面,不住的叹着气,与贤彦仙尊悄悄话着,“可惜,都是性子烈的,我喜欢,但有这勇气,杀出去不更好?”
贤彦仙尊扯了扯自己的袖子,扯不回来,“你不会真以为她们只是在以死明志吧。”
大多半的花家人倒下了,血气聚集愈演愈烈。
若按花朵朵所说,一命,不对是两命换一命,早够了。
柳靥大家那假假真真的抽泣声一顿,看了看四周,正平仙尊以不适为由,已经退出了点距离。
“老东西。”柳靥大家暗道,扑进了贤彦仙尊的怀里,似共情悲伤的不能自已。
不能让柳靥大家在这丢人现眼,明明是站在最前头的贤彦仙尊很歉意的带着人就往后走去。
仙盟的人没什么反应,俞涵忍还在心中冷笑,诽腹着,感觉这些宗的宗主质量都不高啊,如此感情用事,怎能成大事。
水淼淼将手中帷帽朝着俞涵忍扔去,在然后耳边刮风,水淼淼整个人倒了过去,被尚存的突然暴起的花家人给扛了起来。
花朵朵将冷凝痴扔给了谁?
站起身的蓝季轩被谁拉走了?
花逸仙又被哪位姐姐给抱了起来?
被人裹挟着,都是急速向着花朵朵身后掠去,追风蹑景间,水淼淼瞄见,原地不动的花朵朵,抽出插在地里的剑,血艳艳的泛着红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