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朝历,冬月十七,夜,有雪。
忌,动土,开棺。
祁连玉在房间里活动了一下手脚,明显较前两天的的状态要好很多,只是自己做半边脸还是隐隐作痛。
“咯吱——”房门被打开,进来的正是三郎。
“少爷,要不义庄那里我去吧。”三郎满脸担心之色。
祁连玉对三郎摇了摇头,说道:“义庄在城外,你不知道路,去了也是耽误事儿,更何况你能看出对方的死因嘛?”
三郎吱唔了一句,终究还是觉得自己没办法反驳自己少爷说的话,便只好作罢,随他去吧。
“我让你找的东西,弄到了吗?”祁连玉对三郎说道。
三郎咧嘴一笑,从自己身后拿出了一个大号的包袱放在桌子上,然后得意地对祁连玉说道:“弄到了,都在这儿呢。”
祁连玉打开包袱,翻了翻,然后从里面拿出了一个银色的面具。面具只有半张脸,那是祁连玉特意让三郎为自己准备的。
昨天在三郎的帮助下,把身上的绷带拆了之后,和祁连玉自己预想的一样,自己的那张脸算是废了,左脸颊上横亘着几条刀疤,最长的一处,是从眉角延伸到了下颌。让原本俊秀的面庞,变得有些狰狞。
祁连玉苦笑地看着镜中的自己,丑陋的疤痕在肌肉的控制下,上下抖动着,如同几条趴在脸上小蛇,在那里蜿蜒攀行。祁连玉轻叹一声,然后把面具戴在自己的脸上,露出依旧俊美的右脸。
“便宜楚慈那小子了。”祁连玉自言自语了一句,然后想到以后自己在样貌上要输给楚慈,便心情一阵失落。
包袱里的其他物品则是两套夜行衣,那是为自己和三郎准备的。
祁连玉将桌子上的夜行衣扔给了三郎一套,然后对他没好气地说道:“换上。”
如果三郎要知道,祁连玉这股无名火是因为自己的样貌要输给楚慈的话,不知道他会是什么样的心情。
三郎拿着祁连玉扔过来的夜行衣,似乎有些不死心地问道:“少爷,要不再考虑考虑,你身上的伤还没有好利索。”
祁连玉知道三郎这是为自己好,但是自己也说过,义庄那里必须要自己过去,便也懒得理会三郎,接着便直接在房间里脱下了身上的衣袍,原本白皙的皮肤上,布满了道道伤痕,尤其是腹部那里,更是有一个拳头大小的伤口,虽然已经结痂,但是总是会让看到的人感受到当时受伤时的疼痛。
两人换好了行头,再将面罩覆在脸上,确保不会被人发现。
“记得暗语吗?”祁连玉整理了一下面罩,有些不放心地向三郎问了一句。
三郎点头说道:“一枝独在岸,风雪故人来。”
暗语说完,三郎冲着祁连玉咧嘴一笑,似乎在告诉对方,自己没有忘记,只是这时候三郎表情一变,变得有些神秘兮兮,凑到祁连玉身边,对他问道:“少爷,这么蹩脚的暗语不会是你想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