临清府,银钩赌坊。
今天的董天阔并没有像往常那样,坐在专属于自己的躺椅上,一边品着茶,一边看着书,而是阴沉着脸,坐在屋子内的桌子旁。
“查清楚了吗?”董天阔冷声道。
“东家,那天确实没有人知道这件事儿了,而且钱老大他们我也都处理过了,不可能有人知道这件事儿。”
董天阔没有搭理徐恒,微眯双眼,似乎在想着什么事情。
“东家,后院那两人,你打算怎么安排呀?按照这局势,外面那帮人迟早会盯上咱们赌坊的,”徐恒满脸的担忧之色,“也不知道是哪个王八蛋,竟然用了这么阴损的招,把这帮有势力,没势力的都引到了临清府,一个莫须有的东西,也值得他们这么拼命。”
“他们不是为了东西而来拼命的,他们只是想要从中捞点好处,”董天阔沉沉地叹了一口气,继续说道,“这帮人就像是想要从雄狮口中偷几口腐肉的鬣狗,祁家庄就是那死去被分食的尸体,而那些人想要的就是这场斗争散落下来的东西。别看有人将事情弄得这么大,但是实际上就是想要将这件事的幕后指使者引出来。”
徐恒听了董天阔的解释,也明白了些什么,用力一拍桌子,然后骂骂咧咧地说道:“我不管他们怎么挣,怎么抢,我只是想咱们赌坊好,想东家好。”
徐恒的意思董天阔自然是能听明白的,按照现在临清府的局势来看,最好的选择便是将那两块“烫手的山芋”送出城去,这样自己的这个赌坊不仅能平安无事,而且再也不用受别人的制约了。
“东家,想好了吗?”徐恒焦急地看着对面的董天阔,似乎要从他那里得到一个答案,“东家,只要你说一声,剩下的事儿就交给我,保证过了今夜,后院那两人便不会再出现在临清府了。”
董天阔也不回答,只是在那里晃动着手中的茶杯,眼睛看着茶杯中残留下的水渍,在茶杯里来回打转。
徐恒本身便有些急性子,见董天阔迟迟没有答话,便咬牙切齿地看着对方,那目光中仿佛要喷出火一样,说道:“东家,你还犹豫什么呀,成与不成您就给个话呀。”
董天阔呵呵一笑,然后将手中的茶杯放回了托盘中,然后对徐恒说道:“你还用我给个话吗?之前的事情你也没问过我呀。”
“哎呀,东家现在都什么时候了,外面那帮人可都在找咱们后院那两个人呢,是,刺杀那件事儿是我的错,我没有跟您商量,但是这件事儿不是过来找您商量来了嘛。”
董天阔从凳子上站起身,然后慵懒地伸了个懒腰,然后对徐恒说:“有点累了,你先回去吧。”
徐恒满脸惊愕地看了看坐回躺椅的董天阔,然后又看了看还天光大亮的外面,然后有些恼火地跺了跺脚,那样子像极了遇到不肖子孙的长辈,打不得,骂不得,又不听自己的话,于是徐恒带着多多少少的怨念离开了房间。
随着徐恒关门时发出的闷响的消散,这里再次陷入了一片沉寂之中。
董天阔,看着徐恒离开的背影,略有深意地笑了笑,然后继续晃动着他身子下的躺椅,然后喝着茶,看着书,与以往不同的是,今天的董天阔竟然还哼起了小曲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