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妙子道,“为什么不可能?只要你愿意,哪怕当逃犯,我也愿意。”
想到此,她忽然泄气了,“对了,忘记你也是皇子了。你舍不得皇子的身份和地位,对不对?”
范小刀摇头,“不是,我还有其他事。”
“那就是舍不得李红绡了?我不跟她抢,我给你做妾,好不好?”
范小刀道,“你这是何苦来由?”
徐妙子道,“我就是喜欢你。每每想到,你们两个成双入对,我心就像被刀子割一般痛。凭什么,她有的东西,我不能有?我哪样比她差?”
范小刀见她情绪越来越激动,劝说道,“感情的事,勉强不来的。”
徐妙子倔强道,“我偏偏就要勉强。”
范小刀见她胡搅蛮缠,也不想待下去,便站起身,说要去外面透透气。
徐妙子拦在门口,“范小刀,你这就要抛弃我吗?”
范小刀道,“未曾拥有,何来抛弃?”
徐妙子道,“你真狠心啊!”
范小刀道,“麻烦太子妃让开一下。”
太子妃三个字,范小刀故意加重了语气,似乎在提醒她,注意自己的身份。
徐妙子道:“那你抱我一下。从此之后,各走各路,两不相欠!”
范小刀摇头,“不合适。”
“就一下,我只是不想留下遗憾而已。”
“那也不是合适。”
范小刀向门外走去,徐妙子伸手去抓,一把抓住了他的衣衫,“那你也别走!”
范小刀伸手去推徐妙子,徐妙子却顺势一卸力,往他怀中一倒,就在这时,门外有个丫鬟,端着水果进来,撞了个正着,徐妙子一扯自己衣衫,大哭大叫,向门外冲了出去,“来人啊,有人非礼了,我不活了!”
太子朱延正送走客人,正要回来,看到徐妙子衣衫不整,眼睛通红,连问:“怎么了?”
徐妙子哇的一声,哭了起来,指着范小刀道,“他……他就是个禽兽,想要非礼我!”
朱延脸色一沉,问范小刀,“真有此事?”
若是以往性格,范小刀肯定出言反驳。
可是如今,他只有苦笑。
无论怎么解释,这个锅,他背定了。
徐妙子道,“殿下走后,范小刀就坐在我身边,一直用言语轻薄于我,我出言拒绝,他便……”
说着,徐妙子又哭了起来。
这时,李红绡听到动静,也赶了过来,不知发生了什么事,徐妙子指着他道,“李姑娘,范小刀,他就是一个人面兽心的畜生。”
李红绡问,“怎么了?”
“他非礼我!”
李红绡哦了一声,冷笑连连,站在一侧,没有作声。
朱延对范小刀道,“你随我过来!”
范小刀闻言,只得跟着他来到书房之中。
徐妙子看李红绡也不生气,“你的男人非礼我,你不生气吗,怎么还在笑?”
李红绡道,“为何不能笑?”
两个女人,在男人面前,情同姐妹。
一旦独处,又是剑拔弩张,火药味十足,仿佛换了个人一般。
徐妙子道,“你不生气?”
李红绡道,“我与范大哥认识这么久,他是什么人,我自己会不清楚?况且,为了一朵花,拔掉整个芍药院子,你这样的疯女人,又有什么事做不出来?我与范大哥来吃饭时,就知道你要找事,刚才还纳闷,是我多虑了?看来,本性难移!”
徐妙子见把戏被拆穿,气得指着李红绡道,“你……”
李红绡道,“知道范大哥为何不喜欢你吗?”
“为什么?”
李红绡一针见血,“你太能作!”
……
书房。
太子朱延站在正中央,望着范小刀,“刚才当着外人,我不能问,刚才的事是真的?”
范小刀问,“你希望是真的?”
太子道,“当然不是,不过,江南那边的传言是真的?”
“什么传言?”
朱延道,“你喜欢徐妙子,在金陵时,经常对她纠缠不放。起初,我还以为是他们编排,可是说的人多了,我心中未免不舒服,更何况,刚才又发生了那种事,她还没有过门,若是传了出去,对我、对你,都不是好事。”
范小刀道,“这种事,本来我不想解释,越描越黑。但李红绡你也见过了,我更喜欢这一种,像什么江南第一才女、豪门贵女,我没有那么强的征服欲,她……太子妃,不是我的菜!”
朱延仔细考虑了一下。
徐妙子与他,当年在江南有过几面之缘,初见之时,惊艳于她的美貌,还有才情,她的江南第一才女的称号,也正是出自朱延之口。陛下提及他婚事之时,想要在臣子的女儿之间帮他选一个王妃,朱延便想到了徐妙子。
这也是让皇帝放心。
徐亭是皇帝一手提拔起来的人,对他信任有加。
反而京城的权臣之女,会让皇帝有所顾忌。
所以两人一拍即合,再者徐亭向来忠于皇命,对这种亲上加亲的事,也没有异议。
再说,李红绡也是当代绝色,与徐妙子的知性不同,她身上带着一股野性,倔强,还有英气,与徐妙子是完全不同类型的人。
朱延道,“这件事,就此作罢。剩下的人和事,我会处理。”
所谓的处理,便是那个撞见此事的丫鬟,若是传了出去,太子、太子妃的名誉,都会蒙尘。
要想不传出去,只有让那个丫鬟闭嘴。
最保险的闭嘴方式,就是死。
闭上之后,就再也不会打开了。
朱延叹了口气,道:“去年在京外初遇之时,我便与你投缘,心说若是有你这样的兄弟就好了,没想到,你我竟真是兄弟。只是,皇室无情,你可要想好了,一旦你接受,咱俩的关系,便无法如以前那般了,毕竟,你也是我潜在的威胁。”
范小刀道:“我对皇位没有兴趣,甚至对皇子的身份,也没有兴趣。我这次回京,只有一个目的,那就是查清当年栖凤阁我娘死的真相,替我娘报仇。”
朱延道,“我能信你吗?”
“你不得不信。”
“那好,我要你做一件事。”
“什么事?”
“打我!”
……
书房中传来了剧烈的争吵声,还不时伴有摔东西的声音。
不远处,几个护卫听在耳中,却又不敢进去。
太子殿下说过,没有他的允许,无论发生什么事,任何人不准进来,他们只得站在一旁,不知所措。
砰!
一声巨响。
书房门竟被一脚踹烂,门从门框中掉了下来。
朱延一脸怒火,脸上、身上满是淤青,额头上还见了血,指着门口,“滚,你给我有多远滚多远!”
范小刀耷拉着脸,走了出来,一言不发,拉着李红绡便往外走。
朱延骂道,“姓范的,以后再也别让我看到你,见你一次打你一次!你这个畜生!”又冲几个缩头缩脑的护卫骂道,“你们看什么看,这件事,谁要说出去,本宫砍了他脑袋!”
几个人噤若寒蝉。
……
很快地,太子与未来的皇子,为了一个女人吵架的事,传了出去。
经过几次传播之后,故事也变得离奇起来。
范小刀与太子妃偷情,被太子抓了个正着,两人大打出手。
名义上,在皇帝未承认范小刀之前,范小刀还只是个捕快,归太子管辖,只是没有想到,这个准皇子胆大包天,竟干出这种丧尽天良的事,有些人甚至开始准备写奏折弹劾,说范小刀品行不端,人品恶劣,有损皇室颜面,要求取消他的皇子身份。
只是,奏折到了内阁,便被留下了。
陛下还没有承认,又怎么会取消?
如此一来,很多人也都在看热闹,这戏码,可是妥妥的“二龙戏珠”,更有甚者,有人开始又添油加醋,准备写一个香艳话本,在茶馆酒肆中演出,还好很快被锦衣卫的人给拦了下来。
赵行听到此事,笑着道:“这双簧演得真好!”
范小刀愕然,“你怎么知道?”
赵行道:“还有一个月,便是陛下寿诞。你的身份一旦被坐实,那就是妥妥的小皇子,大明王朝皇室的第二顺位继承人。而你偏偏又是太子最亲近的人,用脚指头也能想到,若你们联手,必然会改变朝廷权势的格局,甚至会危及陛下的地位。只有你二人决裂,才能免除陛下的戒心。徐妙子的事,恰好为此提供了一个契机。”
范小刀道:“明白人。”
“我明白,别人也未必猜不到。只是,他们也只能相信。”
皇室无情。
太子与皇子之间,天生位于两个对立面。
这也是无可奈何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