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金衍已将弦力提到了巅峰,神识将那人笼罩其中,只要对方一有行动,他便是冒着殊死一搏,也要将那人拿下。
尽管心中没有任何把握。
……
御书房。
朱立业在批阅奏折。
虽然他早已不过问朝政,朝廷上的琐事,对他追求的长生之道有所妨碍。但身为九五之尊,每日内阁票拟的文件,还是会送到他书案之前。
看与不看,是他的事。
送与不送,是内阁的事。
我可以不看,但你们不送,那就是欺君了。这是他用来震慑群臣的手腕。
还有些文件,是登闻院、锦衣卫以及两厂发来的密报,包括京中百官、各地藩王以及守牧一方的重臣们的一言一行、一举一动,这些他也要过目。
不必都要看,他没有那功夫。但是要诏见某个人之前,会有针对性的看一些,然后找几句不咸不淡的话,敲打一下臣子。
比如前两日,朝中某位尚书的管家的儿子,在京城某个小饭馆吃霸王餐,他在诏见那位尚书之时,无意之间提了一句,吓得那尚书请罪辞官。
人在做,朕在看。
你的一切,朕都看在眼中。
这就是他向百官传达的消息,这也正是他的帝王之术。
高公公、玉溪道长两人已在书房内占了小半时辰,丝毫不敢动弹,在陛下没有发话之前,没有他们说话的份儿。
朱立业的目光,落在了一份密报之上。密报记载着,隐阳王赵拦江到京城后的一举一动,一言一行。
倒也没有过分出格的举动。
薛怀与他见面的事,他早已知道,这也本来是他让薛怀去做的,一来他人老成精,看人极准,让他试试这个年轻人的成色,二来也看看这个隐阳王会不会主动攀附,趁机结党营私。
虽然封为隐阳王,那也只是一个编外之王。给个名分,好让他安分帮自己守着西疆。
截至目前,他还比较满意。包括之前,他将李倾城在隐阳城下封侯,他也没提出任何异议。
如此年轻,就能如此老练,有些出乎他意料之外。这次趁做寿,将他诏来,对他进行最后一次考验。
如果能通过这次考验,未来三十年,西疆将再无战事。
他放下密报,问道,“隐阳王府修建的如何了”
高公公回奏道,“回禀万岁,近期城内工匠都在忙着陛下的万寿宫的寿宴,工部那边消息是还得要一月左右。”
“告诉工部,给他们十天时间。不管用什么办法,赶在朕寿宴之前,建成王府。”
高公公心中惊愕,这位隐阳王究竟得了多大的福报,陛下竟会说出这种话,不过,脸上却毫无波澜,“遵旨。”
他又看了下东厂的密报,与锦衣卫的区别不大,道,“隐阳王忠勉勤励,赏玉如意一对。还有,让他明日来宫中见朕。”
“遵旨。”
朱立业站起身,伸了下腰,望着玉溪道,“国师最近又炼了什么丹药”
玉溪道长已站了许久,听到闻讯,这才捧上一个玉匣,恭敬道,“百花丹四十九粒,是陛下上次下旨赏裴娘娘的,此外还有龙虎丹十八粒、顺天丹十粒,一并敬奉陛下。”
朱立业笑道,“你的顺天丹,做得确实不错。”说罢打开了盒子,取出一枚。
玉溪道长接了过来,吞入口中,“谢陛下赐丹。”这位皇帝生性多疑,不看到进丹之人亲口服下,自己是不会用这丹药的。
朱立业又取出一枚,端详了半晌,道,“此丹赤如夕阳,剔透如玉,如道长的一番忠心啊。”
这番话,说得毫无来由,让玉溪道长浑身一震。朱立业察觉到他的情况,笑问,“难道朕说错了”
玉溪道长连道,“小道能为陛下炼丹,是我龙虎山八辈子修来的福缘,是整个龙虎山的忠君之心,小道岂敢一人独占。”
朱立业哈哈大笑,“朕不过是感慨两句,你不必放在欣赏。”
越是如此,玉溪越发惊惧。
他服侍了这个皇帝二十多年,他的话,什么时候该正着听,什么时候该反着听,他可是一清二楚。
他扑腾一声,跪倒在地。
“小道罪该万死。”
朱立业皱了皱眉毛,“你何罪之有高公公,你看,我夸他两句,他反而请罪起来了。”
高公公本想帮玉溪说两句好话,然而见陛下似笑非笑,这是陛下在动怒前的边缘,他也跟着浑身颤抖,附和道,“是……皇恩浩荡,雷霆雨露,皆是恩泽,玉溪道长未免反应过度了。”
“反应过度”
朱立业提高了嗓门,阴冷道,“我看是做贼心虚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