蓝悠悠道,“我说过,这枚霹雳弹只是半成品,引信和引药被我拆掉了。”
萧金衍见霹雳弹大小正合适,若在押送之时,将此物在金水桥引爆,禁军、赤骑军以及大内高手必然会退回万寿宫,保护皇帝安全,那时候自己便有可乘之机,想到此,他问,“怎样才能引爆”
蓝悠悠道,“引信我这里有,但是引药,却要自己单独配制。”说罢,她又从怀中取出两根针状之物,道,“霹雳弹上面有个针孔,将引信插进去,引药装在下面的洞中,只要投掷出去,引信刺破霹雳弹中的液体,与引药融合,就会爆炸。”
金不换道,“大哥,小心这婆娘骗咱们。”
蓝悠悠生气道,“信不信由你。”
萧金衍想了想,道,“蓝姑娘,我相信你。”说罢,松开了她手腕。蓝悠悠一边揉着手腕,一边道,“你不怕我害你们”
“怕!”萧金衍道,“但在下也是穷途末路,只能冒险一试了。”
蓝悠悠又取出一张纸,递给萧金衍,“引药的配方,就在上面,你按这个方法配制。刚才我给了你两根引信,你可以先验证一下,引信遇到引药,若变成红色,便是配成了。”
萧金衍接过配方,拱手道谢,便要离去。
“慢着!”蓝悠悠喊道。
“蓝姑娘还有什么事”
蓝悠悠一指金不换,“把他留下。”
萧金衍道,“悉听尊便。”
金不换一听,登时跳了起来,“绝对不可以!姓萧的,你可不能落井下石,过河拆桥,上梁抽梯,釜底抽薪!”
萧金衍想到明日之事极为凶险,将他留在这里,虽然受些皮肉之苦,总好过于让他跟着自己冒险。
这是萧金衍与李纯铁的事,没有必要将别人牵扯进来。
这件事,成了,他也是谋逆之罪。不成,更是万劫不复。
正因如此,他没有找赵拦江帮忙,也没有借助东方暖暖的力量,也拒绝了与拓跋兰若的结盟。
萧金衍对蓝悠悠道,“明日,京中会有大乱,你们不要出门乱走。”
蓝悠悠笑道,“明天一整天,我都会很忙的。”说着,笑吟吟看了金不换一眼,看得金不换汗毛倒立。
萧金衍离开了精算堂,身后传来金不换的诅咒叫骂声。
萧金衍按蓝悠悠给他的配方,去寻找制造引药的材料,硫磺、硝石、汞以及其他一些辅料。然而这些东西,都是制作火药之物,与桐油一样,都成了朝廷管制之物,只有在药铺之中,才能寻得一些,好在制造引药,并不需要太多。然而,问了几家药铺,对方表示这些材料,都要有官府的文书以及登记身份,萧金衍如今正在被官府通缉,自然不敢暴露,不得不支付了数倍的价格,配齐了绝大部分的材料,唯独硝石,药铺老板都不敢卖。“这是掉脑袋的买卖,我们也爱莫能助。”
又逛了几家,无果而终。正气馁之时,有一脸上贴块狗皮膏药的男子凑上前来,“这位兄台,可是要买什么禁药”
萧金衍看他一副江湖郎中的打扮,问,“我需要一些硝石。”
膏药郎中嘿嘿一笑,“你这可找对人了。”
“莫非你有”
“我没有,但我知道哪里有,不过呢,你也知道,这种东西,官府是明令禁止的,得需要花点银子,就怕你舍不舍得花钱了。”
只剩一天时间,萧金衍来不及讨价还价,“银子我有。”他掏出一张银票,在他面前晃了一晃,又取出十两银子,“这是定金,只要你能帮我搞到半斤硝石,我再给你一百两!”
那郎中接过银子,放在嘴里咬了一口,确定了成色之后,四处观望了一番,低声道,“跟我来!”
说着,两人一前一后,前后保持三四丈距离,向东北方向走去。
约莫半个时辰,萧金衍见那郎中在城内绕来绕去,问,“你不会是诈我吧”
那郎中又看了半天,这才笑道,“兄台见怪了,我们做的可是犯法的买卖,我怕你是官府中人,在这里钓鱼执法,所以不得不谨慎了一些,如今确定并没有人跟踪,那我就放心了,你随我来就是。”
萧金衍这才恍然,原来不光是我怀疑他,他也在怀疑我啊。
他跟在郎中身后,问,“你又如何知道我不是官府中人”
郎中道,“你可记得,有几条街我们走了两遍”
“不错。”
“实不相瞒,这条街上有不少我们的人,我带你兜圈子,正是看你身后有没有尾巴,等我第二次路过之时,那些人会给我发出信号,我便知道了。”
“你倒是谨慎。”
郎中道,“吃一堑,长一智,小心驶得万年船啊。”
萧金衍问道,“难道你不问我要硝石做什么嘛”
郎中摇头道,“我们是买卖人,只是产品提供商,朝中的违禁品,砒`霜、硝石、火铳、机弩,只要你能想得出来,我们就能弄到手,至于你是用来拯救天下,还是杀人越货,我们一概不问。”
“东西倒是挺全的,可你们又是从什么渠道得来的”
郎中讳莫如深,“我们的事,你也不要问。”
萧金衍之前听说,朝廷之中经常有军械、物资失踪之事,能弄出这些违禁品之人,其必然与官府脱离不了干系,这在京城之中已经形成了一条黑色产业链,据说利润高得惊人,没想到今日竟让他遇到了。
又走了片刻,郎中在一个宅前停了下来。
萧金衍注意到,不久前,他们刚从这个宅子前路过一次。
“就在里面了。”说罢,就要推门而入。
萧金衍正要跟进去,忽然一道人影闪过,一剑挥出,将那郎中钉在了门前,耳旁传来一个声音,“速离!”萧金衍看对方是生面孔,但声音确是赵拦江的,便知他也带了面具,心中正正奇怪,忽然生出警兆,他感应到了宅内的真气波动,意识到院内有人埋伏其中。
他不进反退,凌空跃起,跟随赵拦江离开了宅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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