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话让三个人都觉得异常尴尬。
胡村长干笑两声:“这个谭疯子,每隔段时间就发次疯,不知道又胡说些啥。”
秦新鹏和刘增富也只好跟着笑。
“大白天的,阎罗王不敢出来吧!”刘增富打趣道。
“村里除了我俩,还来了个疯癫道士,他也不像阎王爷啊!”虽然听到说这话的是个疯子,但秦新鹏心里还是“咯噔”了一下。
“两位稍等啊!我……我去看看!”说的胡村长就要跟着小伙子往外走。
刘增富赶紧站起来:“我看时间也差不多了,这样,咱们一块出门,我俩也瞅瞅这位说我俩是阎王爷的是个啥样人物。”
“那好吧!”
四个人出了远门,左拐,沿着街道走了两三分钟,就听到前面传来一阵嚷嚷声,循声望去,在个挺大的十字路口围着几十个人,把整个十字路口堵了起来。
哄笑声一阵高过一阵。
等我们走进,就听到有人喊了声“村长来啦”,哄笑声顿时小了,所有人都望向我们这边。
透过人缝,秦新鹏看到个蓬头垢面,胡子拉碴,浑身脏兮兮的老头倒在地上,还像个顽皮的孩子,滚来滚去。
“这是谁又惹他啦?”胡村长板着脸环视了人群一圈。
人群里有个声音回道:“没啊!这次谁也没惹他,半个小时前,谭疯子自己跑到这里,又喊又叫,都吓哭好几个孩子啦!”
胡村长叹了口气,走向十字路口中间躺着的老头。
“老谭!谭叔!你今天这是咋啦?”
谭疯子一下子坐了起来,先是哈哈大笑,然后用脏兮兮的手指着胡村长:“阎罗王的使者来了咱们村,你们……你们准备下地狱吧!”
样子十分滑稽,秦新鹏暗道:“看来还真是个疯子!咋又成阎罗王的使者了,阎罗王使者是谁?那不就是小鬼嘛!他还不如直接说有鬼进了村。”
又一想,秦新鹏暗骂了一声自己有病,一个疯子的话还琢磨啥呀!
胡村长让两个村民把谭疯子拉回家,恰好俩人拉着他从从秦新鹏和刘增富身侧经过,就在那一瞬间,谭疯子忽然转过身,用黑不溜秋的手指着秦新鹏:“就是你!就是你!你是阎罗王的使者!”
说着哈哈大笑起来,猛地挣脱开两个拉着他的人,狂笑着朝前跑去。
猝不及防啊!秦新鹏惊出一身冷汗,两个村民赶紧去追。
谭疯子离开后,街坊们也陆续离开了。
作为一村之长,胡国锋有些尴尬,咧咧嘴:“实在不好意思,老谭疯疯癫癫二十年了吧!”
刘增富望着仨人奔去的方向:“咋疯了呢!”
“你们别看他现在每个人样,二十年前可是当地有名的神算子,人称‘谭半仙’,方圆百里内找他算卦的人得排队,人家也不拘小节,就在客厅里放个大簸萁,来算卦的愿意给钱,就放到簸萁里,他连看都不看一眼。”
秦新鹏接着问了遍:“那后来咋就疯了呢?”
胡村长摇摇头:“这个没人知道啊!当时我在读大学,反正听说那场大火后,老谭就疯了,隔三差五地说一些疯话。”
又是那场大火后!
秦新鹏隐隐的觉得老头的疯和那场大火有关。
已是暮色时分,胡村长领着俩人去找哑婆婆。
绕过这条街,恰好看到远处有个骑着三轮车的老太太,别看他身形消瘦,可骑车的速度不慢,几乎一眨眼的工夫,已经拐到了左边的胡同里。
“那就是程嫂子!”
胡村长指着骑三轮车离开老太太的方向喊。
“这身体咋感觉比我都棒!”
望着胡村长所指的方向,刘增富感慨道。
加快脚步,几个人直奔哑婆婆家。
来到一个院子前,看到哑婆婆的三轮车就停在院内,胡村长指着院子说:“这就是程嫂子家,唉!家里没个男人就是不行啊”
哑婆婆家的院子十分荒凉,枯草烂树叶随地都是,更扎眼的是屋前一棵水桶粗细的槐树——北方农村有槐树通鬼的说法,所以北方农村人很少有把槐树种家里的。
胡村长敲了敲门,刚才骑三轮车的老太太走到门口,看到我们竟然没有丝毫吃惊。
“程嫂子,这两位是市派出所的……”
老太太朝我们露出个奇怪的笑容,然后闪到一侧,让我们几个进去。
老太太的处境让秦新鹏心酸,更不想看到得知自己闺女被害后,伤心欲绝的样子,于是他在屋里站了站,便走到了院子里。
在门外等了几分钟,让秦新鹏奇怪的是,屋子里不但没有传来哑婆婆的哭喊声,反而是刘增富和胡村长的惊呼声先后传出来。
秦新鹏诧异地再次跑到屋里,就看到哑婆婆指着厨子里的一堆东西,咿咿呀呀比划着什么,关键是人还很高兴。
这不邪门啦!
自己唯一闺女惨死,咋还乐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