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渔笑着将手炉推到他面前:“送你了,以后从家里出发时就捧着,进宫前放在马车里,傍晚归家时热一热继续用。”
徐潜愣住,送他的?
他下意识地道:“我从不用手炉。”
阿渔看向他手:“那你不冷吗?”
徐潜抿唇,冷还是会冷的。
男人不好意思接受这样的礼物,阿渔低下头,细声道:“我不想你整个冬天都冷着手。”
小妻子羞涩又体贴,徐潜放下书,声音低哑道:“你怎知我手冷?莫非这两日我冰到你了?”
阿渔:……
这两日她能碰到他手的时候,全都是在床上。
“没,没有。”阿渔窘迫极了,面红耳赤的:“我不是那个意思,我是说早上……”
徐潜立即打断她:“那是今早我冰到你了?”
阿渔:……
她再也待不下去了!
“你爱要不要吧!”羞红了双颊,阿渔转身要逃。
身后椅子声响,阿渔心中一紧,下一刻身体突然腾空,却是被徐潜抱了起来。
“想方设法勾我,是不是?”小妻子往他肩窝藏,徐潜捏了她胳膊一把,惩罚似的问。
阿渔反驳:“我没有,是你自己想歪了。”
徐潜原地不动,非要她承认:“若不是勾引,你送我手炉作何,你怎知我早上手冷?”
阿渔懊恼道:“我自己手冷,以己度人,你不领情就算了!”
徐潜顿时抓住她的小手,捏了捏道:“如此温热,哪里冷了?”
阿渔气道:“我是说早上出门时!”
徐潜不管,抱着她朝床上走去。
纱帐落下,就在徐五爷准备好好疼一疼自己的小妻子时,门外忽然传来宝蝉的声音,夹带着几分震惊:“五爷,夫人,正院那边急匆匆去请太医了,好像是国公爷受了伤!吴随叫我通传一声,二爷二夫人好像都过去了!”
徐演受伤了?
阿渔大吃一惊,她瞪大眼睛,徐潜则微微皱眉。
兄长功夫不俗,又是在自己家里,好好的为何会受伤?
刚要起来,忽见阿渔若有所思,徐潜疑惑,一边扶她坐正一边问:“你想到了什么?”
阿渔有些犹豫。
她恨徐演,但徐演是徐潜的亲大哥,不过徐演那种德行,让徐潜知道他的为人也好。
前世她是徐恪的妻子,徐演连儿媳妇都惦记,如今换成弟妹,徐演就会罢休吗?
想到这里,阿渔一边整理衣衫,一边快速将上午容华长公主试图羞辱她却自爆夫妻内情之事告诉了徐潜。
徐潜越听眉头皱的就越深,容华长公主傲慢无礼,兄长,兄长所为也颇令男儿不耻。
容华长公主那种脾气,徐潜能理解兄长不喜欢她,可不喜欢不碰或少碰就是,何必折磨她?
“会不会是大嫂跟大哥动手了?”阿渔低声猜测。
徐潜心烦,道:“先去看看,你我只当不知内情。”
阿渔点点头。
徐潜动作快,等阿渔整理好发髻,他没忘给她披上厚厚的斗篷,夫妻俩这才并肩赶往正院。
正院灯火通明,徐潜二人刚走到门口,里面二爷夫妻竟退出来了。
双方碰头,徐潜面露疑惑,二爷叹气道:“大哥吃涮锅不小心烫伤了,说是没什么大碍,娘在里面,叫咱们都回去,人多闹腾反而不便太医替大哥包扎。”
提到包扎,二爷浑身一抖,对于男人而言,那里受伤光听着都疼,他实在无法想象现在的兄长正承受什么痛苦。
其实二爷夫妻来得早,知道内情,但二爷听老太君的话没有说太多,二夫人却忍不住朝阿渔递了个眼色,然后抹着眼角道:“大嫂也真是的,那么不小心,一锅沸油汤都洒大哥腿上了……”
世上哪个马屁精是真心愿意拍别人的马屁呢?二夫人平时逢迎容华长公主,是因为容华长公主身份高,现在容华长公主闯祸了得罪了婆母,说不定还可能被休,二夫人自然不必再继续避讳容华长公主。
“闭嘴,就你话多!”二爷急忙斥责道。
二夫人再瞟阿渔一眼,乖乖跟着丈夫走了。
阿渔顺着二夫人的话想象徐演受伤的情形,浑身也抑制不住地抖了下。
伤在那里,容华长公主真的是不小心才弄翻涮锅的吗?
她看向徐潜。
徐潜脸色很差,无论如何,那都是他的亲兄长。
他迟迟不动,阿渔也不敢说话,脑袋里转了几个弯,阿渔突然开始担心起来。
她紧张地拉住徐潜的衣摆,不安道:“五爷,母亲,母亲会不会怪我?”
如果她没有多试探容华长公主那一句,容华长公主可能会继续蒙在鼓中,不知徐演一直在折磨她,自然也就不会用这种手段报复回去。万一老太君知晓事情是因她而起……
阿渔真的怕了,怕那么慈爱的老太君从此怨恨上她。
小妻子的手在抖,徐潜暂且收回对兄长的担忧,握住她手道:“不会,这是他们夫妻之间的债。”
真要怪,就怪……
徐潜一怔,继而苦笑。
他也说不清兄嫂之间到底谁欠谁更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