彩琴就是他养在书房的小丫鬟。
徐老太君疲惫道:“姨娘就算了,你收了当通房吧,回头放出话去,让外面都知道你醉酒贪欢气走了她,免得他们瞎琢磨,猜到真相反而不好。”
徐演低头道:“儿子明白,叫母亲费心了。”
徐老太君摆摆手:“退下吧,慎哥儿、恪哥儿那边你自己解决,别寒了两个孩子的心,那到底是生他们养他们的亲娘。”
徐演懂了,母亲是让他将责任都揽在自己头上。
不过,身体都废了,这些又算什么?
徐演脸色阴沉地告退。
且等着吧,他不会放过那女人的。
——
徐演醉酒收用通房、容华长公主一气之下搬回长公主府并扬言再不回徐家,消息传开,立即便在京城传了个沸沸扬扬。
建元帝知道后,今年的除夕宫宴他只给徐老太君送了请帖,镇国公府其他人以及容华长公主那边都没请。
在百姓们看来,建元帝这是生镇国公两口子的气了,就是不知这股火能持续多久。
臣子们却都相信建元帝绝不会冷落徐家,而且男人纳妾再正常不过了,就算有徐家家风在那儿摆着,徐演也只是犯了一个男人们都容易犯的小错误,反倒是容华长公主心胸狭隘,连个小小的通房都容不下,实在不够大度。
既然如此,建元帝怎会深究徐演的错?
外人议论纷纷,镇国公府,徐老太君却下令今年过年徐家不设宴招待任何人,也不许去赴旁人家的宴请,全都在家闭门思过吧,居然气跑了她尊贵的大儿媳妇。
站在徐潜身边,阿渔像其他女眷那样恭敬地聆听徐老太君的训诫,心里却起了一些波浪。
前世父兄出事之前,她只是个满心都被婆媳关系占据的小妇人,只知道镇国公府的尊贵殊荣,从未想过徐家之人也会有烦恼避讳。这辈子她要考虑的事情多了,再加上这次徐演夫妻的变故,旁观徐老太君一系列举措,阿渔忽然发现,还真是应了那句话,家家有本难念的经。
建元帝对自家的盛宠肯定是假的,所以他会轻易定父兄的罪,会冷漠对待姑母与表弟表妹,现在只因建元帝少请徐家吃了一顿晚宴徐老太君就如此重视,是不是说明在徐老太君心里,建元帝给徐家的殊荣其实也没有多真?
夜里,靠在徐潜温热的怀里,阿渔小声问:“你说,皇上会因为大哥的事冷落咱们家吗?”
徐潜握着她的手,肯定道:“不会。”
他不想小妻子忧虑这些。
但建元帝到底如何看待这件事,徐潜也毫无把握,好在,只要国公府没有犯下十恶不赦的大罪,那么便是丢了皇上的隆宠也不算什么。徐潜相信,只要徐家男儿能保家卫国,将功勋一代一代地传下去,以后的帝王也绝不会弃徐家而不用。
阿渔仔细想想,也觉得建元帝不会冷落镇国公府。
别的不提,建元帝可是让徐家这代的嫡长女徐琼做了太子妃。
建元帝那么偏心太子,侧妃可以暂时敷衍下,正妻人选绝不会轻易改变。
如此,她只操心娘家便是。
“可惜今年初二不能回去了。”想到家人,阿渔悻悻地道。
按照规矩,新嫁娘前三年的初二都可以回娘家住一晚的。
徐潜低头,看到小妻子微微嘟起的嘴。
他便点了点那樱粉的唇,低声道:“等出了正月,我送你过去,随你住几晚都行。”
阿渔眼睛一亮:“真的?”
徐潜颔首。
阿渔顿时开心起来,开始计划道:“那我,那我住三晚可以吗?”
才三晚而已,徐潜还没那么吝啬。
他痛快应允。
阿渔一高兴,忍不住在他脸上亲了一口。
徐潜:……
既然小妻子这么热情,那就晚点再睡好了。
翻身而上,徐潜熟练地举起了阿渔的手腕。
阿渔咬咬唇,随他去了。
翌日早上,夫妻俩在此起彼伏的鞭炮声中醒来了。
阿渔还有点困。
徐潜刚刚见她睁开眼睛了,便从枕头底下摸出了一个封红,递到了她面前。
阿渔茫然地眨眼睛:“这是?”
徐潜:“压岁钱。”
阿渔:……
她好笑道:“小孩子才收压岁钱呢,我又不是小孩子了。”
虽然如此,阿渔还是没忍住好奇,仰面躺着打开封红,查看里面放了多少银票。
看似薄薄的封红,里面竟然整整齐齐塞了十张百两的银票。
阿渔激动地坐了起来,一手举着封红一手举着银票问徐潜:“怎么给我这么多?”
徐潜看着小妻子又黑又亮的眼睛,心想,幸好他准备了,否则小妻子可能还会因为没有压岁钱而失望。
他当然是因为觉得她还小才准备的。
但,她没必要知道。
“早饭后询哥儿他们会过来拜年,压岁钱你从这里拿。”一边穿鞋,徐潜一边正色道。
阿渔恍然大悟,原来徐潜是担心她忘了给两个侄孙准备封红。
“好,我提前给他们包好。”阿渔笑着将银票塞了回去。
徐潜回头,看到的就是她的这个动作,微微皱眉,他特别提醒道:“一人给十两便可,不可惯坏他们。”
加起来才五六岁的小屁孩,给那么多做什么。
阿渔愣了愣,抬头问他:“一人十两?那你怎么……”
说到一半,阿渔忽然明白了,其实他就是要给她压岁钱吧?
这个口是心非的男人!
心里嗔着,阿渔脸却红了,飞快钻回了被窝,背对徐潜躺着,只露出如云的侧脸与可爱的耳朵。
徐潜:……
鞋都穿好了,他现在再躺回去,是不是不太合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