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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大牛抬头看了看天色，已经入夜了，就说道：“林师姐已经被掌门人急召赶了回来，我还要去通知别弟子，就不多留了。”他挥了挥手，又飞回前山去了。</p></p>
顾颜看着他背影慢慢远去，这才回到灵园之内住处，照例向溶老禀报一番，然后又说起张大牛刚提到事情。</p></p>
溶老听了沉默不语，半晌才说道：“你回来之前不久，掌门人来我这里，取走了当年灵园禁印，我猜明天要说事，多半与后山红枫谷有关吧。”</p></p>
顾颜一愣，不知道溶老说这些是什么意思，这时溶老又说道：“你来这里也有一年了，我虽是凡人，但少年时见识多，也能看出来你与先前那些人都不同，并非是普通前来投奔外门弟子，这一年来，你心待我，如师长一般，我承你之情，至于内情如何，我也不想多问，就算你与我之间一场缘分吧。今天忽然觉得，你我之缘大概已了。”</p></p>
顾颜沉默着，溶老感应确实敏锐，而她又不想出言欺瞒，便只有沉默不语。</p></p>
溶老说道：“你我相处一年，你大概还不知道我来历，其实不单是你，就连碧霞宗弟子，也颇有些好奇人，奇怪掌门人和诸位长老，为什么对我一个凡人如此尊敬，其实他们不知，我辈份，比现掌门人还高一辈，与那位不出门结丹长老，曾是同辈相称。”</p></p>
顾颜有些惊讶抬起头来，对于碧霞宗几百年前那场大变局，她虽然不知详情，却知道碧霞宗目前仅有这位结丹长老，当时不过是掌门人小弟子罢了。那一次变故，碧霞宗精英大损，只剩下这位亲传弟子后能够结丹。给碧霞宗来撑场面，让其仍能保持着卫国一个中午门派地位，否则没有结丹修士镇场子。碧霞宗多半会被周围门派和家族吃得连骨头渣子都不剩了。溶老既然这么说，岂不是他比那位结丹修士辈分还高？</p></p>
溶老看出她诧异。苦笑一声：“你大概也看出来我是凡人，修不得仙。却是当初跟掌门人结交过，帮他侍弄灵药，所以他允我师徒相称，门派中列过辈分，列进碧霞宗名录当中，不论哪代弟子都要遵从。至于我为何以一个凡人之躯能活这许久，说起来，却也是与当年那场大变局有关。”</p></p>
这也是顾颜所奇怪，按一般来说，凡人寿命，高不过百龄，但按溶老说法，他今年至少也有三百多岁了，要知道一个筑基初期修士，都未必能活这么久呢！</p></p>
溶老缓缓说道：“我追随师父。确实是一位炼丹奇才，他曾经搜集了不少上古丹方，想着虽然世异时移，但炼丹之道自古一同。旧时丹方，未必就找不出替代之法，所以曾一直醉心于此，后来索性连掌门人位子都不要了，不单卫国，甚至走遍了苍梧半壁，寻找她需要灵草与丹方，后来她又从门中典籍处得知，碧霞宗创派祖师，曾经有过一门独特炼丹之术，但不知为什么，却没有流传下来，如果能找到那门秘法，说不定她真能够重制上古丹方，炼成古来记载神奇丹药。”</p></p>
顾颜听到这里，心不禁突突跳起来，那个丹炉现仍她手中，溶老也曾见过，大概没人知道，碧霞宗祖师留下遗录，就藏那个不起眼丹炉之中吧？</p></p>
溶老并未察觉到她神色，接着说道：“后山本是灵园所，她想要寻找祖师遗物，便足不出户呆灵园之中，又把她从各地搜集而来灵种一一种下去，我就是那时进入灵园侍候，因为我侍弄灵草上有独特心得，所以蒙她青目，收为弟子，当时掌门人共有六位亲传弟子，我曾居第四。”</p></p>
顾颜感叹了一声，那位掌门人也算是一个奇人了，不单屡有奇思妙想，像把一个凡人收为弟子之事，是她以前从未听说过。</p></p>
溶老道：“掌门人灵园中有什么心得，我们都不知晓，只是有一天她忽然喜孜孜说，她已经找到了一种型炼丹之法，对上古丹方加以改良，然后重炼制，随后便决定闲关炼丹，四十九日后开炉，我与另一名弟子旁侍候。他负责协助掌门人控火，我则要控制药材分量增减。当时觉得很是奇怪，掌门人以前炼丹，都是事先配好了药材，不会妄加增减。”</p></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