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净丘此时,虽主意全无,全赖麻拐七搭救。但这事非同小可,心中不免惊疑不定,思虑重重。
“七哥,咱们是不是该和重山侄子说道说道,他见多识广,说不定能有更好的计较。”
麻拐七不悦道:“胖子六,你是信不过七哥我”
任净丘连连摇头道:“不是不是,七哥,我只是觉得此事牵连太多,我这个人能成啥事,七哥您又不是不清楚,这不心里没底啊。”
麻拐七叹口气道:“也难怪啊,这种事情,你以为我乐意那。都半截入土的人了,我图个啥还不是为了你们这些过得好的,还有我那些个不成器的子侄。重山侄子,比你我有见识,是不错;却太重名声,遇事优柔寡断,这桩谋划,若到了他那,多半成不了事。回头就是累得你我大家,都给猎人父子陪葬去。”
“你想啊,就半年前诳任平生进山送祭那点屁大的事,若不是关系他儿子的安危,他能同意出这个头”
“出了头,还七拐八歪的,转好几个大弯;非要弄出个全族公议的场面,无非求一个虚妄的名正言顺而已。要是你我来做,你说怎么做”
胖子六摇摇头道:“这我想不出来,但重山侄子搞的那个场面,我肯定更搞不出来。至于七哥你,这种事肯定是手到擒来的。”
麻拐七面有得色道:“这话,还算有点见识。要我说,对付这么个半大小儿,一吓二哄三派糖,他还不乖乖的从命但毕竟重山侄子的名声要紧,咱不能想咋滴就咋滴。”
“所以说,这种脏活累活,就别去叨扰他了。就算光给他知道个想法,他赠你一副替天行道的眼神,就能杀了你。”
“七哥,这事全听你的,我跟谁都不说就是。”胖子六习惯性地用衣袖揩着额角道。
麻拐七见火候已差不多,便直入主题道:“思安寨中,两年前那次南头岭闹妖,琅上道师曾受族里相请而来。除此之外,也就你家请他做过法事。祥兴堂家大业大,门徒甚众,壮丁如云的;像你我这种人,人家肯定懒得理会。若非花重金相请,有什么办法,可以找他单独商议这事”
胖子六道:“那也简单,无非花钱而已。就说是请场法事,约他一见。”
麻拐七一巴拍在他脑壳上,并不十分用力,却也拍得胖子六莫名其妙。
“昏招。我知道你有钱,但且不说值不值得,你可知道他琅上道师的法事,排到了猴年马月再说了,到时收你定金,给你排日脚的,只会是他家门徒。走这条道,等个一年半载也未必见得着他。”
“再说了,一旦花钱,咱就落了下乘,到时你想平等议事,各取所需,就难了。人家只当你待宰的羔羊。”
任净丘可想不到这么多的门门道道,顿时一阵头大:“这样若不行,想要见他,可就更难了。”
“想想,再想想。”麻拐七伸指点点自己的脑瓜子道,“你们都是有钱人,肯定能有想到一块的事儿。”
任净丘沉吟半晌,憋红了脸,好不容易才吞吞吐吐道:“七哥,七八年前,上河寨中,有两个揭裳女子,你知道不……”
“你是说,阮金花和阮金莲那姐妹俩”麻拐七眼前顿时浮现出那两个丰乳肥臀,娉娉婷婷的女子形象,忍不住吞了几下口水。“可她们早不做了啊,再说了,人琅上道师,去哪家作法祈福,可不单是家主有钱就能排上号的;还得看主家有没有他看得上眼的女子。”
“他在哪家过夜,都能指定主家的女子侍寐;可谓阅人无数,还能看得上两个千人骑万人压的揭裳女子”
麻拐七说到这里,眼神猥琐地看着胖子六道:“说说,哪次上你家,是点了那位小妾侍寐”
任净丘更是尴尬不已,唯唯诺诺,说不出话来。
麻拐七叹口气道:“咱都混到这部田地了,老弟啊。你还要对老哥遮掩那点破脸面说白了,真到了那天,你我恐怕连个像样的土坑都摊不上。就死一堆,一把火给烧了,连骨灰的分不清你的我的。”
任净丘涨红的脸上,一片悲戚,终于咬咬嘴唇道:“七哥,说实话,哪次能请到他。也是全赖我家冯氏姐妹两个小妾。但你不懂这种人,他最喜双凤游龙之戏;各家闺阁之女,虽各有不同,日日新鲜;但说到床笫功夫,配合默契,哪里有人比得上精于此道的阮家姐妹所以那阮家姐妹,不是不做了,而是给琅上道师给独自包起来了。”
“任你如何孔武有力的男人,落到那姐妹两手中,只要肯花钱;她就能让你走着进门,抬着出门。那琅上道师,多半是让姐妹俩给弄上瘾了。”
“哦。”麻拐七默默点头,不觉又重重吞了几下口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