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在施玉清无意让他出丑,所以那股柔之力,cāo)控有度,甚至没有让陈玉龙落地打个踉跄。
也就是对方手法太过古怪,陈玉龙一下子没反应过来。若是一开始就彼此全力施为,他陈玉龙自信不至于如此被动。
陈玉龙终于确认对方就算不是金丹圆满,恐怕也差者不多,一张俊脸之上,总算少了一丝倨傲之色,“你这一手,叫什么这不像西乔山的传统道法。”
施玉清讪讪一笑道:“自己常入山伐木烧炭之余,捣鼓出来活络筋骨,同时也可以防御野兽侵袭的法门,不足挂齿,也没想过要起名字。”
一着受挫的陈玉龙,好不容易收拾起来的一点敬意,被对方那一番言语气得不行。
什么防御野兽的法门我倾国陈玉龙,全上下,有哪里长了半分野兽的样子
那雪白法袍突然大袖一招,如一朵白云横漂,缝隙云茹中有万道金光透出,往施玉清立之处散而来。
那如同巨大扇形散的金光,未及中途,突然收拢汇聚,变成一柄金色凝实的巨剑,直刺施玉清的心。
不但如此,陈玉龙法袍一挥之下,两手之中,便一下子多了四样杀力极强的法宝。
左手是一柄晶莹通透的玉石如意,有羊脂之光通体流转,外加一只某种古怪兽骨制成的鸣镝,骨质已近乎玉化。而右手之中,则是一串木质古怪的珠子,加上一根雕有狮头龙角的紫金法杵。
四件法宝一齐祭出,旋绕盘飞而去。那玉如意一到上空,便即生出一幅风起云涌,如天幕压在滚滚层云坍塌下来的磅礴气象。
哪只兽骨鸣镝,则是随着一股啸声划破长空,飞出一片箭雨,往施玉清立处铺天盖地而来。而那串古怪的木质珠子,则突然凌空变为一只巨大的火轮,直接环绕施玉清的体一圈,所过之处,电闪雷鸣,大火熊熊。
哪只狮头龙角的紫金法杵,飞至半途,杵头狮目环眼一转,体型变得庞大无比,如龙角怪狮落地,张开血盘大口,呼啸奔突而去。
施玉清没来得及看齐这一番花哨无比的法宝大戏,那边金光巨剑,已经刺至前,触及衣裳。
施玉清心头大骇,连忙侧闪避,灰袍如皮球充气,突然暴涨;他双手依然是那似曲非曲,似直非直的样子,动必阳相对,上下相随;静则浑然一体,与天地合。
那道汹涌而来的金光巨剑,竟然被那充气鼓胀的大袖,带得略微一偏,堪堪擦着施玉清侧过去。
只是当此之时,头顶天塌云崩,前有箭雨扑面,周围烈火熊熊烧近,而那只奔突而来的巨兽,更是已经一跃而起,直接穿越那熊熊火焰,那血盘大口,似乎就要一口咬下施玉清那颗滚圆的头颅。
烧炭儿无从下手之中,哀叹不已,这哪里是同门较技,简直就是欺负穷人嘛。
面对这种应天之下,根本无敌的金丹修士法宝功伐,施玉清束手无策之际,倒也无所谓了。反正就算对方本意不会痛下杀手,但是这种法宝功伐之下,自己未能及时认输;一旦玄力法象已经近,施法之人,也是覆水难收。
施玉清突然原地旋,鼓胀的两幅大袖一上一下,抱圆翻飞。只见一道鼓dàng)不已的极强气机,成于两袖抡圆之中。那道气机快速圆转之下,极其浓稠凝练,隐隐见成通透的黑白缠互之色。球儿大喝一声“大而无外”。
只见那道浑圆气机,轰然迸发,却不散开,而是爆发出一个巨大的气机圆球,大得无边无际。瞬息间把塌陷的天云撑起,把那熊熊烧至的烈火推开。
只是那破空而来的箭雨,却是“嘭”的一声闷响,尽数穿破那道气机圆球,劲力不减,扑面而来。
而那只业已扑到头顶的龙角怪狮,好像也丝毫没受那迸发而出的气机屏障阻滞,威势不减。
施玉清已经收势不及,眼看只能闭目待死。
人群外,南边那块巨石的方向,铁石摩擦的声音突然停下,一个熟悉的男子声音,淡淡说道:“小而无内。”
施玉清如遭当头棒喝,福至心灵,当下立定守中,抱圆一炁归于丹田。
任他万箭透体,我自抱元守一,满生机藏于芥子;任他大山坍塌与前,我自化作一缕清风,入间乘隙。
场外那二百余人,尽管历来对石林洞天的弟子看得极不顺眼,但当此生死场面,众人也不由得一颗心都提到了嗓子眼上。
谁都不希望一场同门论道,会出现一具血模糊的尸体。
只见万箭透体而过,众人惊呼,却并未看见一副血横飞的场面。龙角怪狮一口咬下,口中那颗胖大的脑袋,竟如无物。
龙角怪狮滚跌落插着万千箭矢的地面,勃然大怒,伴随着一声震天动地的吼叫,翻而起。怪狮看着那岿然屹立的灰袍道人,前脚屈曲蓄势,就要扑上。
却见那施玉清双眼微闭,轻启双唇,顿时便如同有梵音,自天而下,“上应天道,下循人道,中合心意;你一只扁毛畜生,还真要一味逆天行事,一心求死不成”
施玉清再睁开眼时,场中一切幻象尽失,地上只散落着一串黯然无光的木珠,一只如同顽石的玉如意,一只隐隐有数道裂纹的兽骨鸣镝,和一根色泽微黑的紫金兽头法杵。
陈玉龙似乎不知发生了什么,有很清楚发生了什么,却始终无法相信,只是呆立当场。
施玉清一脸祥和之色,淡淡道:“多谢玉龙师弟赠与的这一份契机,如今我已突破应天瓶颈,按规矩,是不能再参与青牛坪论道了。”
场外一片肃静,落针可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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