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仔细想想,有没有什么可疑的痕迹”两位猎户,一番问之后,始终见那胖子只是神色慌张,却问不到丝毫有用的消息,颇为不甘道,“早几天,这一带出没的小贼,偷了我们一件非常重要的猎物。我们千里迢迢从中原跑到这寒苦之地,为的就是那件用来救命的物事。还望小哥尽量帮忙。”
幽原中部北边大河两岸,称为中原,那是整座幽原的富庶之地,天下粮仓。中原的富贵之家,豪阀宗门,常常雇佣怀异术的顶尖猎人或者江湖散修,到蛮荒苦寒的广信州狩猎灵禽异兽。本地人对此见怪不怪,也很合理。
施玉清一副愁苦之相,“两位大哥,真没有啊。哪个,我一个小道士,特意跑到这边缘之地来烧点炭卖而已。被两位撞见也就撞见了,只求两位大哥,哪个,别对外人提起。万一被师父知道,可少不了一顿打。”
这球儿,着实是不擅长说谎,只不过吞吞吐吐,却也正好与一个懵懂小道干了亏心事的心境,不谋而合。
好在那问话的黑衣人,没再勉强,突然双手抱拳道:“既然如此,打扰了。”
那黑衣人双手放下之时,却未转,突然间一杀气迸发,目光变得凌厉如电。施玉清条件发地心神一震,双眼死死盯着那人的双手。
那黑衣人一杀气,却又突然间消失无踪,只是两道目光,变得冷异常,冷冷道:“你一个烧炭小道,竟然对别人的杀心杀意,知觉如此敏锐”
施玉清自知破功,顿时哑口无言,不知所措。心中一万头草泥马奔腾而过,骂那青衣小子,给他出这么个无解的送命题。
两个黑衣人,几乎是同时握刀在手,一人冷冷道:“你确定没什么好说的”
施玉清神坚决地摇了摇头,“如此问话,恃强凌弱,不合道理的。”
这下不但是在其中的那两个黑衣人,连远处暗中藏着的一大一小两人,都哭笑不得。
事已至此,只能走一步算一步了,一场本来可以完全占据主动的敌,突袭,逐个击破,种种机会,早已被那婆婆妈妈,犹豫不决的死胖子消耗殆尽。如今对方不但已经发觉了施玉清的一不俗修为,躲在暗处的人,肯定也早已做好了随时策应,同时对外传讯的准备。
此地有异人藏匿的消息一旦传出去,这一场就算胜了,又有何用对方既然在此有了布局,后面接踵而至的麻烦,只会更加麻烦。
只不过此时,任平生和那斗笠汉子,都已经无暇叹息。因为炭窑那边,形已经凶险无比。那两个黑衣人,已化作两道穿梭如电的轨迹,一左一右往施玉清包抄而去;形之疾,只见细细刀光掠过夜色,不见人影。
施玉清形一旋,如陀螺般不断旋转后掠,法丝毫不慢。只不过后撤之际,两幅大袖跟着躯不断划圆旋转,对那包夹而来的两道飘忽刀光,连消带裹,已经接触了无数次。三道形同时掠过之地,有无数布片飘落,尽来自施玉清那两幅大袖。
施玉清一冷汗直冒,手忙脚乱之中,左支右绌。那两个黑衣刀客,其实此时已知对方修为之高,对付自己两人,其实是游刃有余,只是这小胖子,临敌经验,实在是连那些好勇斗狠的市井狂徒都不如,简直就是白痴一个。
修为高下已判之际,两人的攻击,丝毫不见迟滞,反而更加决绝。方圆数丈之地,有数十道若隐若现的刀光互相缠绕盘旋,远远看去,好似十分稀疏,只是刀光之中蕴含的那份杀意,却又密不透风,水泼不进。
而那两个黑衣人的真,早已不见轨迹,也毫无气息可循。
这种无迹可寻的刺杀之术,任平生眼熟得很。
当年在不归山上,那祥兴堂道师祝无庸,曾以此种术法,一度bi)得任强与任平生父子俩,慌忙应对,凶险万状。
只不过眼前那两人的境界功力,比起当年的祝无庸,简直是一个天一个地,不知高明了多少倍!
施玉清那破烂不堪的道袍之内,露的肌肤顿时多处挂彩,鲜血飞溅。
那胖子只能咬紧牙关,双手回旋飞舞,大圆着小圆,圆圆相扣,谨守自一线生机于细小如芥子的丹田气海之内。那遍的刀伤,管不了了。
小而无内,他最近感悟应该颇多,只是还做不到。
一堆毫无生气的枯草藤蔓丛中,一顶破旧斗笠的遮盖之下,两道略显焦急的目光,遥遥望向任平生的藏之处。是否出手,得等那小子的信号。
斗笠汉子的目光,不断在那凶险纷呈的猎杀场,与那少年的藏之处飞快地切换着。
只是任平生那边,一片死寂,毫无气机波澜。
斗笠汉子暗暗叹气:“小小年纪,心之坚毅狠辣,任你杀人如麻的江洋大盗,都有自愧不如啊。给你任平生做饵,那死胖子是瞎了眼,还是缺心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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