密集爆响自那树上响起,竟转瞬间令大树摇摇欲坠,朝着后方倒下。
少年这才回身,看向了那坐在地上的魁梧之人,眼睛发亮,挠头的同时洒然而笑道:“伯伯!”
疯僧眨着眼睛,同样挠头,虎目中满是不解之色,这招式他哪里见过,当即鲤鱼打挺从地上跳起,而后以指为剑,开始模仿着少年舞动了起来。
张寒城在心里微微一叹,收回重剑,走向了那大石头,单步轻盈的跳了上去,正是玄霜山庄的轻功凌霜幽步。
落在石头上后,张寒城便单手拄着下巴,看着疯僧的动作,眼珠挪动间,牢牢记忆疯僧的动作神态、气势、以及这剑中所藏神韵。
转瞬之间,他已经跟疯僧练了两个月的武,伴随《洗髓经》修行深入,他体内的内力慢慢的变强了起来,那胸口之间的毒已经解了,原本段思平留在那里的枯荣之力,也尽数被他化作了自身之力。
现如今《洗髓经》他已练到了第三张图,每每运转之际,真气贯骨,髓走真气,所以才能将这玄铁重剑正常拿起,除此之外,他的身高也比两个月前又高出不少,身子也不那么羸弱了,就好像一下长大了两岁一般。
张寒城凝视着疯僧的动作,痴迷于此,等到疯僧停了动作,他才恋恋不舍的收回目光。
每日跟疯僧学习这些武功,总是学不够,他总能在疯僧身上看到不一样的东西,但疯僧又不能给他解答,只能他自己胡思乱想。
风九夭那里倒是给他点拨了一些招式,但一些少林功夫,风九夭也说不出个所以然来。
张寒城看了一眼天色,用布绳将重剑捆在背上,然后从石头上跳了下去,到疯僧跟前道:“伯伯,天要黑了,我得回去了,明天我再来。”
疯僧用粗糙的大手挠了挠头,脸上有几分失望之色,然后便转身走向了那熊洞。
张寒城望着疯僧的背影,抿着嘴,无奈叹了口气,转身离开。
这段日子张寒城在试图与疯僧沟通,他觉得疯僧不是旁人所想的那样,凶残无比,疯癫的只知道做恶,而是被人误解才对,只是因为难以沟通,有时候说过话后,疯僧就不明所以了。
如此一来,张寒城也不敢将疯僧带回道观当中,如果跟风九夭见了面,恐怕疯僧会大打出手,这些日子风九夭好不容易能够下地,如果再伤一次,张寒城也不知道应该如何是好。
不过,疯僧有几次都悄悄跟随着张寒城走到道观,如果不是张寒城如今内力充盈,耳聪目明,恐怕也很难发觉到他的跟随。
只是每次到了道观那里,疯僧就不再跟随了,而是悄然间消失不见。
对此,张寒城只能希望以后想办法化解疯僧和风九夭之间的争执。
天色由白转黄,张寒城站在道观门口,低头看向了地上的足印。
这雪中多出了几道不熟悉的足印,大的比风九夭和他的都打,小的却宛如孩童,下意识的就以为是王怀恩带着儿子过来了。
惊喜之间,赶紧推门走入道观,却不曾想,在道观的院子里面,风九夭正与两道陌生的身影对峙着。
一道身影穿着黑衣,背对着这边,另一道身影同样也是黑衣,只是身材短小,只到那另一个黑衣人的腰部,就像是个孩子一般。
风九夭见到张寒城走进来,目光一闪,对张寒城轻轻摇了摇头。
两道黑衣人同时转头,看向了后侧的张寒城。
这两人脸上都戴着铁面,高的那个铁面如同个慈悲的僧人,矮的那个却是个似虎非虎,头生双角的兽面。
“风姑娘在这山中过得可真是快活,转眼之间连相公都有了,还是个年幼的少年,若是再晚来一阵子,怕是孩子都要生出来了吧?”
但听见那个好似孩童的黑衣人讥讽道。
张寒城吓了一跳,这孩童声音粗犷,分明就是个成年男子的声音,此刻一看,才终于了然,这矮个子的黑衣人,乃是个侏儒之身。
风九夭眯起双眼,道:“穷奇卫何必乱说?我只是在此间养伤。”
穷奇卫冷笑道:“养伤的话,还能养伤到给人缝补衣服?做那小娘子的活计?”
张寒城赶紧看向了风九夭手中,果然,她此刻正在那补着衣裳。
风九夭没有说话,而是将手中那件正在缝补的道袍放了下来。
那僧脸面具的黑衣人低声道:“公子那里此刻正是用人之际,你在这深山之中,不想着追踪五岳盟书,却在这里逍遥自在,实在是有些愧对公子了,你四大家臣自古跟随,看来这忠心也不是真的。”
风九夭道:“那五岳盟书,自然已经落入我手,只是伤势严重,所以无法动身,此刻伤患已经好了,自然能够回到江南,向公子复命。”
张寒城一直听着这对话,道:“姐姐,你要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