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寒城连忙道:“赵伯伯不必如此,这是我应该做的。”
赵弘殷笑道:“好,总之,我赵家一定会一直记着此恩。对了,你此番回到洛阳,可是准备长住下去?”
张寒城摇了摇头,道:“只是回来看看,探望一下。”
赵弘殷露出了一丝意外之色,但很快便归于平静,道:“是啊,你现如今已经接触到了耶律德光,应该是在做大事,不过,你可千万要小心,记着这天下是天下,但你自己是自己,天下与你自己,有的时候难以两全,切身去想的时候,要将你自己放在天下前面。你武艺高强,不似我等俗人那般,明知难以两全而选忠义,完全可以乘风离去,远离烦忧。”
张寒城道:“多谢赵伯伯指点。”
赵弘殷的话,说的比较实际,是在告诉张寒城要惦记他自身,别人有的时候没得选择,因为不能投降,张寒城不一样,除了投降,还能逃走,这自然是武功高强的好处,可以适时选择抽身。
但,是否真会抽身,拂袖离去?
张寒城只是嘴上感谢指点,却绝不会真的乘风而去。
……
临近新岁,洛阳城家家户户已经开始张灯结彩,虽然战乱并未太波及到洛阳,但今年的洛阳比往年来说,还是有些萧条的意味。
院子里,赵匡义闭着一只眼睛,一手拉着弹弓,对准瓦檐上的一块石头。
张寒城道:“让你的眼睛,还有弹弓上的石子,还有瓦上的石头连成一线,然后一松手,就行了。”
“嗯!”赵匡义听着张寒城的话,啪的松开了手。
瞬间!
那石子便飞了出去,直接打中了瓦檐上的石头。
一下子,赵匡义便愣住了,等回过神来,便拍着手,蹦跳着道:“张大哥!你教的真好!我一下就打中了!”
张寒城微微一笑。
赵匡义哼了一声,道:“你比我二哥好多了,他从不教我玩儿弹弓,要不,张大哥,你来做我二哥吧!”
张寒城笑道:“你如是问了赵大哥,他定会教你玩弹弓。”
赵匡义道:“他总说我是小孩儿,才看不起我呢。诶,如是张大哥你和赵普哥哥都能做我二哥,那就好了。”
张寒城微微一怔,道:“赵普哥哥?”
赵匡义将弹弓放下,道:“赵普哥哥是总过来教我念书的人,对我可好了。从前是嫂嫂教我念书,都教我些诗词之类,没有意思,赵普哥哥教我念书爱讲故事,我喜欢听。”
张寒城点了点头。
赵匡义连忙道:“张大哥!我还想再试试,你再帮我放一块石头在瓦檐上面吧!好不好。”
张寒城道:“当然可以。”
……
午时刚过,赵家便来了客人,正是赵匡义口中所说的赵普。
赵普并未空手而来,而是带了些礼物,还特地给赵匡义带了两个糖人。
赵匡义欢天喜地的接过糖人,兴奋的在屋子里转起了圈子。
赵普下便是那位匡胤兄时常提到的张寒城,张兄了吧。”
张寒城道:“正是。”
赵普点头,道:“匡胤兄说你做了很多大事,想不到看起来如此年轻,真叫人感到吃惊。”
张寒城道:“赵普大哥过奖了。”
赵普道:“匡胤兄与我说,你与他理念相似,也觉得这天下太平,应回归于民,此想法,赵某也万分赞同,但不知张兄可否分享一些真知灼见?”
张寒城虽然开始识字,可面对这种文绉绉的话语,一时之间还是有些发懵,只能实事求是道:“我其实也不太明白……”
赵普略微意外,但只当张寒城是在谦虚,哈哈一笑道:“张兄过于谦虚了,既然张兄不愿开口,那么赵普就先开口,也听听张兄的意见。”
张寒城也不知道该怎么说,只能点头道:“好。”
赵普微微一笑,道:“赵某纵观天下,觉得这世上的礼乐、三纲、五常已经崩坏,需要有人来重新建立,否则,人心不古,这乱世,即便一时得到统一,也会再次崩坏。”
张寒城对这里倒是十分理解,因为丐帮分舵便是仁、义、礼、智、信、勇六字为框架,同时叱罗蛇鹤教丐帮中人这些道理的时候,他也在听:“赵普大哥说的对,我觉得也是这样。”
赵普笑道:“但不知道,张兄觉得,如何能够将这礼乐、三纲、五常?”
张寒城思索了一下,道:“我觉得,应该要想办法让人们读书。这书中有许多的道理,是平日里没办法知道的,现在的人们觉得读书没有用,我却觉得读书十分有用,只不过,很多人越是觉得读书没用,越是没有书可读。”
赵普道:“不错,正是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