豫王本来很讨厌这种试探性的问话,不过这些人恐怕马上就要将牢底坐穿了,说了也无妨,他没有面露不悦,而是肯定地说:“带了,当然带了。”
当初本想在这些人府里搜刮银两赈灾的,可一想到他们可能并不是大头,只能吃点小钱,最终的大钱估计都在太子和别人手里。
所以,他从国库领了十万两银子来徽阳,横竖国库那个空缺马上就会弥补上的,对于这一点,他很有信心。
闻言,又有别的人说:“如此甚好,那咱们赶紧想想办法,用赈灾的银两解决现状吧,反正我所管的那一片灾情最严重,没有三万两银子解决不了根本的。”
豫王淡然一笑,这才说有银子,就急着往手里揽钱了?
他将手中的账薄合上,漫不经心地说:“不急,本王方才看这账薄有些不对劲,不如大家先把这账薄理清了再说,先把话撂这了,今夜若是没有搞清楚这些账,谁都别想回去,本王奉陪到底!”
“八年前的水患,朝廷派发了三万两银子赈灾,这里写的只是建了个水库。”
“接下来的几年,徽阳陆陆续续有水患发生,朝廷每年都派发两万两银子,上边写着每年建了个水库,就没别的了?”
“直到三年前发生了重大水患,朝廷派发了五万两银子,结果水库倒是没修了,建了堤防,结果这堤防才过了三年,就被洪水冲塌了,本王想问问,你们建的是什么狗屁堤防,还有那几万两银子的水库,是什么黄金水库?”
“从朝廷批下来的银子,再到知府,知州,县令,本王想知道,你们一个个的是瞎还是傻,居然一层层的都批了银子,现在还好意思找本王要钱?”
一瞬间,个个面面相觑,没人敢回话,以前都是太子和他的党羽来徽阳的,所以,只要随便写些理由应付一下就行了,都只是走走过场,就算是觉得有问题,也不会指出来,毕竟那些钱都到了太子口袋,他哪里会给自己找麻烦。
可现在换了豫王就不一样了,他是个油盐不进的人,本身自己没毛病,为人又正派,一下子就点破了这层纸,吓得他们慌了心神,抱大腿也抱不上,不知如何是好。
只有崔宏深站起身子说:“王爷,臣也没想到今年的洪水来势那么凶猛,居然连堤防都冲垮了,实在是可惜呀。”
豫王淡淡地瞥了他一眼,这些人当中,其余的人都是大的纰漏,只有这个人的账薄没什么毛病,他总共就参与了三年前修建堤防一事,若是那堤防好好的,那笔银子也算是没白花,可偏偏那堤防塌了,就代表这其中肯定有问题。
不过他倒是会做样子,“嗯,你是个好的,这种事情大家都算不到的。”
而后,他又看了看那些像哑巴一样的人,径自问戴子辉:“好了,现在该你说话的时候了,该说的不该说的,通通都说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