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銮殿。
阳光普照万物,金銮殿前那一层高过一层遥遥望去高不可攀的石阶似乎洒碎了金色的光。
一身朝服的少年,身形修长挺拔,衬着肤色格外白皙,在这样庄严郑重的场合收敛了平日的玩世不恭,那双深邃的眸以及淡冷眉眼,气质淡然又冷酷。
这是宁梏之第一次上朝。
他不紧不慢的走上台阶,迎着朝阳的光,衣袖猎猎生风。
“皇姐。”刚巧看到那样孤挺冷傲的身影,少年笑也恣意又骄傲,礼貌的打了一声招呼。
染白侧眸看向宁梏之,她微微颔首。
每一日的早朝重复进行。
关于天论国和故铮国之间那一场仗在皇帝的刻意压下拖延,以及染白暗中有意顺水推舟下,直到现在也没有任何的进展,却也应当走向尾声。
今天的争吵十分激烈,各派都加入了战争。
两国开战不是小事,必有伤亡必有一败,中间还会触及到他人的利益。
于公于私,有人希望这一场仗打起来,有人却不希望。
而已经年迈,贪于享受安乐的宁荀雄来讲,年轻时候的凌云壮志早已被美色酒食,千金奢侈给磨灭,是绝对不想再起一场恶战的。
可是这件事情却怎么也压不下去,主张开战的一方持久不下,宁荀雄的心情也愈发烦躁,对这个早朝产生深深的厌恶感。
他目光一转,直接落在那修长少年身上,眼神闪烁了下,“梏之……你来说说。”
宁梏之今天是第一次来上朝,上朝的第一个问题就来得如此迅速且犀利,不少人都将目光放在了八皇子身上。
被无数的猎奇眼神注视,有好奇的,有打量的,有恶意的,有冷漠的。
可少年背脊挺直,面不改色。
他直接对上皇上的目光,神情沉稳也锐利。
“儿臣认为——”
他薄唇轻启,一字一顿。
响彻金銮殿。
“天论国蠢蠢欲动,图谋不轨。此仗应打!”
有人倒吸一口凉气,其实宁荀雄的意思大家心知肚明,这、这刚上朝第一日便如此……
宁梏之并不在乎他人的目光,他善于收敛锋芒,逍遥权势外,但是在必要时,他只争取自己想要的。
属于宁荀雄的时代,已经过去了。
“其因有三。”宁梏之的语气平静,思维清晰,言语谈吐坦荡间可以将所有思维凝固其中,“天论内部出现矛盾并非一日之事,当初与故铮签订百年之约的合约在天论换血洗牌后并非不可推翻。”
“天论近日挥师北下,据说有意攻打何霄国。何霄与我国因地理位置的关系,想要攻打何霄,必须途径我国。目前行军整顿,安营扎寨于我国边境数千米外,虽对外意图是攻打何霄,但对故铮虎视眈眈……”
金銮殿中安静了下来,只剩下了少年冷冽的声音,格外清晰,掷地有声。
思维严谨,有理有据,完全无法反驳。
这一位在上朝第一天便大放异彩的少年,在满朝文武百官中留下了深刻的痕迹。
太尉贺允不动神色的听着,最终将目光定在长公主身上。
这位八皇子在其中究竟是个什么角色,仅凭今日一面,尚且摸不清楚。
只是殿下先前按兵不动,承了皇上的意顺水推舟。计划本是在这两日直接推进,定下征战,却恰逢宁梏之一番言论,反倒是帮了他们一把,原本的计划只需要后续处理。
确实是好事一桩。
贺允心中飞快的开始盘算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