染白漫不经心的靠在他身上,垂眸的时候带着点恹恹的感觉,她心口弥漫着原身幻境带来的剧痛,脸色有些白,骤然低咳了一口血,殷红刺眼的色泽从唇角蜿蜒而下,原本白皙的皮肤更显得某种苍白的病态,唇色被鲜血染的极艳的诡谲。
郁尘想推开人的动作莫名停顿下来。
仙君那身一尘不染的白衣因为染白的缘故晕染上殷红的鲜血,在干净如雪的白色上格外扎眼,有种违和的禁忌感。
他静静看着少女冷恹的模样,是少见的脆弱,他瞳孔深而漂亮,眼尾勾勒着清风朗月,最终还是没有推开人。
破解幻境的办法只有两种。
第一种是意识到自己身处幻境,意念想要离开,自然会离开。
第二种,
直接摧毁幻境。
反正是幻体,染白没什么顾忌,至少她没想到眼前的人竟是仙君的意识投身在幻体上,少女的语调懒洋洋的散漫,带着点恶劣的乖张,很理所应当的低声嘟囔:“不想我杀人就抱我。”
仙君一贯冷淡严正,气质清冽教人清醒不敢亵渎,他很平静的看了染白一眼,然后将雪霁利落的收回剑鞘,半揽着人往宫殿中走去。
“去哪。”染白完全是被郁尘带着走,她随意问了一句。
“休息。”郁尘话很少,言简意赅:“你身上有伤。”
染白拖着调哦了一声,漠不关心的。
宫殿中似乎被刻意的模糊了,一切都看不真切。
郁尘找了一个地方,用法术清理了一遍,把人带到软榻上,他刚想松手,可是少女红衣染血,就那么躺在软榻上,苍白纤秀的手指直接伸手扣住了他的手腕。
他起身的动作被迫停了下来。
“坐。”染白歪了一下头,一双天生潋滟多情的桃花眼直勾勾的盯着他,似是含着几分笑意,可就是少了两三分的温度,就令人觉得薄幸,她无赖似的攥着郁尘的手腕,说出来一个字。
仙君漠然凝视着她,最终还是坐了下来。
身体泛起阵阵寒意刺痛,魔族少女愈发显得恹恹的,她把玩着仙君的手指,捏了捏他指尖,又沿着漂亮线条按上骨感冷硬的骨节,触感冰冷如玉石,有点舒服。
她眸中邪异盎然,是并未褪去的某种极具攻击性的兴味和杀戮的血腥**,带着某种侵略性的盯着仙君,仿佛实在看向属于自己的中意的玩具。
恍惚之间魔尊像是听到了一声若有若无的叹息,不夹杂任何情绪,偏生令人清醒冷彻到骨子里。
几缕血红的月色悄然落进来,将一切衬得虚幻又不祥,而仙君白衣,如雪霜华,仿佛深渊中的神明。
雪霁被郁尘放在了身边,他伸出手,修长分明的手指覆盖在染白的眼睛上,遮住了染白的目光。
红衣魔族视线骤然被阻挡,陷入了彻底的黑暗之中,她有些不适的眨了几下眼睛。
长长的睫毛反复划过手心,郁尘垂眸平静的看着浑身是血的少女,捂着她的眼睛,低声道:“你现在心神不稳,睡吧。”
月光晕染着几分血红色的虚影,细细描绘着年轻仙君的轮廓,明明近在咫尺,却像是隔了冰山寒川,永远淡漠又肃然,令人感到遥不可及。
宫殿中,
红衣少女一个人躺在软榻上,似乎是融在血月光影之中,睡着的模样不带半分笑意,并不乖巧,反而显得邪异的戾气,眉眼蹙着,睡得很不安稳的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