嫁衣如血,红纱垂下,遮住了眉目,可背脊的弧度确绷得很直,像是一把张开的好看的弓,线条凌冽利落中无端透着几分诱人。
她打量了两眼,不紧不慢的走过去。
黑色长靴踩在地面上的时候,发出的声响不轻不重,可那一步步,却像是走在了人的心尖上。
顾惊羡严正绷直的坐在床铺上,他微垂着眸,无波无澜,因为头上盖着的明红薄纱,看不清他眼中的情绪,只是眼前的视线便模糊的很,只能看到大片红色间朦朦胧胧的轮廓,步步逼近。
直到停在了他面前。
他不动神色,右手缓缓攥紧了手中的刀片。
锋利尖端即使嵌入手心中扎的鲜血淋漓也毫不在意。
一声轻笑落下。
尾音勾了一下,透着懒洋洋的无所谓,又有种上位者的高高在上,短促的一个音节,令人琢磨不透。
而在那下一秒——
将军甚至没有伸手去拿挑开盖头用的秤杆,直接俯身单手扬起了那薄纱头帘,在满目的红之下,修长身影居高临下的压下,肩线之上半披薄纱,距离拉的极近,呼吸都几乎交织在一起,那只扬起头帘的手按住了顾惊羡的手腕,修长又苍白的压住,不容对方任何反应或者是抗拒的时间,冰凉殷红的薄唇狠狠吻了下去!
满目薄红。
明红薄纱披在了两人发顶,身形影影绰绰,染白几乎是就这那样的姿势把人压倒在了床上。
“叙——!”饶是顾惊羡再怎么准备,却也从来没想到将军会一言不发这般,他低低闷哼了声,那双向来古井无波的眸在那一刻晃起了惊涛骇浪,几乎破灭了一切平静,才刚刚咬牙开口吐出一个字,却不料被身上的人找到机会。
不像是亲吻,更像是标记。
顾惊羡身下是大红床单,墨发垂落,他右手被用力按在身侧,失了所有的力气,掌心中攥着的刀片掉落在了地上,发出一声微乎其微却又分外明显的响声,在朦胧薄纱下,他眸光起了雾,沾上了几分潮气。
“顾将军还是听话点。”沙哑暗沉的嗓音伴随着刀片脱手的同时落了下来,似乎有几分诡异的愉悦又无所谓的漫然,“不然,可能会不舒服呢。”
被按在那里的时候,右手一旦被钳制住,完全无法挣扎,左手使不上力,双腿稍微动一下都是密密麻麻的针扎的刺痛,顾惊羡后背被冷汗打湿,周身全部都是冷清蛊惑的淡香,被强迫着吻,避无可避,几乎窒息。
血腥味弥漫在口腔中。
染白却也无所顾忌,直到把人逼到缺氧的最后一刻,血腥味愈发浓烈,动作才顿了一下,单手用力捏住顾惊羡的下巴,舌尖随意舔过唇角的血,阴骘又邪佞,轻声慢语,却无端让人心底发寒:“咬这么狠?原来顾将军喜欢这样的。”
顾惊羡压抑咳嗽了好几声,在窒息的边缘急促呼吸,无畏同她对视,眼中除了冰冷之外,难得有了其他情绪,压抑到深处的厌恶。
染白垂眸,淡淡看着。
指腹在顾惊羡眼角擦了一下。
他可能不知道他现在的模样有多诱人。
西濬孤高冷僻的将军此刻被压在这张床上深吻到缺氧,那身嫁衣也凌乱不堪的泛起了皱褶,眼尾被逼的泛了红,眼中潮气弥漫,那截高挺鼻梁下原本浅绯的薄唇嫣红又蛊惑,由于大口**隐约露出了一线雪白齿色,舌尖微伸,这幅性感又迷乱的模样,同那一身孤高禁欲的气质形成了极为强烈的反差,想让人把他彻底拉下来,堕落在**中。
染白瞥了一眼地面上沾着血的刀片,强行掰开顾惊羡的手,只见那手心血肉模糊,模样可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