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仿佛天性就带着一种玩世不恭的痞气,顽劣又冷血,甚至还有几分童真的稚气,这种天真放在他的身上,不是孩子气,是冷血。
世人在他眼里,也许称之为玩具更为妥切一些。
“路上捡的。”褚舟止皱了下眉,表情淡淡,口吻平铺直叙:“捡了就是我的,你说她是我什么人?”
有点随意,还有点平淡的霸道,很理所应当,甚至不需要思考。
黑煞愣住,这个回答算是意料之中,也没什么意外的。
对方一直都是漫不经心,笑意懒懒的模样。
偶尔笑意风流烈酒灌喉,流连的绵绵情意也是虚妄。
好像一直无所谓,什么时候都是。
黑煞见过很多次褚舟止表现出在意,恼怒等情绪,真实又鲜活,很难想象他是从别人身上学来的。
这次总觉得不像装的,而是真的对一个很喜爱的玩具要被别人抢走的时候,表现出的***。
“我懂了。”黑煞笑眯眯道:“原来你喜欢她啊。”又调侃道:“这叫什么来着,褚公子万千花丛过,还是沾了身?”
黑煞敢确定,不管褚舟止出于什么目的,一开始见到那个人一定只是一时兴起,无聊的时候玩玩,后来大概也想不到自己会在乎。
毕竟这个人的性子就这样,对新鲜的追求达到了一定的程度。很有趣。
褚舟止头一次微微怔了一下,他嗤笑一声,表情平淡,桃花眼笑意迷离,想说喜欢又怎样,况且也没多喜欢。可话到口边,不知为何又停了下来,卡在了喉咙中,沉默半晌也没有说出口,又懒得跟黑煞讨论这种没有意义的话题,干脆不说。
本来……
就是没有特别喜欢。
黑煞也不和褚舟止纠结这种话题,这种感情上的事情太复杂了,他一个糟老头子可惹不起。
这事还得自己弄明白,他就算现在跟褚舟止说了,对方也不会信他。
夜里,万物俱寂。
染白出来的时候,只见黑衣少年刻板挺直的坐在破旧的木椅上,怀中抱着一把从不离身的长剑,闭着眼睛,神情冰冷,苍白肤色有些**,更显得病态。
她一步步走过去。
铮鸣一声——
是寒剑出鞘的声音。
少年警惕的睁开眼睛,剑刃对准染白的方向,一步之遥,他浑身紧绷,嗓音沙哑的不成样子:“干什么?”
看样子是发烧了,又吹了大半个晚上的冷风。
剑刃的寒光映入眼底,染白无波无澜,对持几秒后,她转身走回木屋,十五皱了下眉,握紧了剑看着染白。
在少年冷然的目光中,染白再次走出来,扔出来一张被子,动作粗暴并不温柔,冷着脸的意思大概就是别死在这。
柔软的带着一点陈旧的味道,却足以抵挡山林间萧瑟的凉风,猝不及防的盖住了少年身上,他难得愣住,一会儿才反应过来,僵硬的抓住被子,眉头还没有松开。
染白什么也没说,也没再看少年一眼,转身关上了木屋的门,白衣身影清隽冷漠,在夜色中有些模糊不清,老旧的木门伴随着关合的声音发出嘎吱的声响,是某种存在在陈年记忆中的声音。
夜色中,少年坐在破旧的木椅上,怀中还捧着被子,半晌,眉间松开,他静静垂眸看了看,亚眼瞳漆黑幽静,唇瓣紧抿,最后还是没有扔掉,收回了剑,重新闭上眼睛。
一夜时间悄无声息的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