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恬回来时，一个人。</p>
“死鬼，吃早饭啦。”</p>
秦昆从发呆的状态回神：“哦，好。”</p>
“刚刚有个奇怪的婆婆要见你，我看她神神叨叨的，没让她上来。”</p>
刘恬说着，给秦昆泡了一杯热茶。</p>
秦昆看到房门被打开，刘恬浑然不觉，似乎也没听见声音，门口，一个鹿眼老太婆走了进来。</p>
“亲爱的。”秦昆对刘恬道。</p>
“在呢。”</p>
“行李箱几件衣服脏了，帮我拿去洗衣房洗了。”</p>
“懒死你！”</p>
刘恬亲了秦昆一口，动身照办。</p>
落地窗前，秦昆吃着早饭，看着窗外景色一言不发。那位鹿眼婆婆走了过来，狐疑盯着秦昆，半晌才道：“只手原可斩佛仙，山鬼委任陪九天。巽坤长女，张月鹿。敢问阁下名号？”</p>
秦昆继续咀嚼食物，吃完最后一口擦了擦手：“有什么事吗？算了，有什么事都别找我。我的事比较重要。”</p>
鹿眼婆婆忽然抬手，五指张开瞄准秦昆。</p>
秦昆无动于衷地看着对方，忽然听到一声不存在的朱雀鸣叫，秦昆打了个激灵，发现身上出现一根红线。</p>
刘恬从洗衣房回来，拿着秦昆脏鞋又走了出去，秦昆看到，红线的另一端，系在刘恬身上。</p>
鹿眼收回五指：“那是画皮仙的重外孙女。”</p>
秦昆一怔。</p>
画皮仙的重外孙女？晁老道的女儿是临江的裁缝婆，他的重外孙女……那就是裁缝婆的孙女……</p>
刘恬？？？</p>
秦昆抬头：“你想说什么。”</p>
鹿眼婆婆苦笑：“阁下虽和那位丫头红线相系，但婆婆居然看不透你的姻缘？你到底是谁！”</p>
姻缘而已，我的因果线都断了，你怎么看得到？</p>
“我不知道自己是谁。”秦昆回答。</p>
鹿眼婆婆拄着拐杖，坐在秦昆旁边：“你身上有宝相佛气。还有紫金胎光。还似乎和我五巍山有联系。你是修佛、修道、还是秘门中人？”</p>
秦昆摇摇头。</p>
鹿眼婆婆看到对方气质巍峨，即便坐在那里，便如山岳一般不可撼动，于是眉头一挑。</p>
“一身艮术能修到你这种程度，历代都不曾有过。当年搬山金刚杜行云修的只是搬山之力，而你居然直接修成了山。何其可怕？”</p>
搬山金刚四个字果然让对方有所触动，鹿眼婆婆叹了口气：“也罢。你不愿说就不说了。你帮我一个忙。我为你保住那丫头腹中的胎儿，如何？”</p>
秦昆豁然站起。</p>
“胎？不可能！我虽不精通岐黄术，但气脉总是能辨别一二的。她没喜脉！”</p>
“你错了！”鹿眼婆婆大声道，“你非同凡人，受孕女子喜脉不显非常正常。胎儿要孕育出生，需要极多天地灵气。而且需要一定年份！”</p>
喜悦？惶恐？</p>
秦昆心情瞬间平静，使劲摇着头：“不可能。”</p>
鹿眼婆婆冷笑：“南越地宫有只鬼王，占我地盘。阁下若能将其除去，我愿尽己所能保你胎儿。”</p>
秦昆瞪着鹿眼婆婆。</p>
鹿眼婆婆凛然不惧：“这也就是我能帮你。放眼华夏，谁比我更精通此道？但是你要知道一件事，那个丫头一定会死。”</p>
鹿眼婆婆的衣领忽然被拎起，她双脚悬空，浑浊老眼看着秦昆笑道：“紧张？还是有愧？这都是命！”</p>
“我不信命！”</p>
“由不得你！”</p>
鹿眼婆婆打开秦昆的双手，“实话告诉你吧。那丫头死了一次，阳寿已尽！一年前听闻画皮仙走阴截魂，把她从阴曹截了出来，给了太极印遮蔽天机。这次怀胎，天机肯定遮不住了。此事败露的话，晁震也会被酆都缉拿！”</p>
秦昆失神。</p>
鹿眼婆婆复杂地看着秦昆：“你也无须有愧，即便没有这胎儿，她也隐瞒不了多久，酆都的阴差迟早会来的。说了，这都是命啊……”</p>
鹿眼婆婆走了。</p>
直到刘恬回来，才发现秦昆失神地站在原地，忙问怎么了。</p>
秦昆没有回答。</p>
“亲爱的。”秦昆道。</p>
“嗯？”</p>
“我如果哪天不在了……”</p>
刘恬浑身一颤，眼泪涌出，秦昆立即收声。</p>
刘恬收住情绪，忽然反问：“如果我哪天不在了呢？”</p>
秦昆一愣。</p>
刘恬擦去眼泪，勉强一笑：“骗你的。以后不许开口吓人。”</p>
秦昆看不到刘恬的命数和生机，忽然明白了，她当初离开的原因。</p>
……</p>
……</p>
蜜月归来，返回临江。</p>
一个月不到，秦昆出了几次大活，买下了自己那间破房。</p>
某天秦昆接到了一个电话。</p>
电话里是个年轻人，说要租房子。</p>
“喂？房东吗？我姓秦，听说你这里有个房子闲置，想要租出去？”</p>
秦昆这套房，刘恬也不知道，出租的事，刘恬更不知道。</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