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昆一听就知道今天的宴会冯东没去，龙门会属于江湖之事，没让他进场也正常。不过既然有旧，秦昆倒是不介意告诉冯东一些事情。</p>
将自己知道的讲了个七七八八，冯东这才明白了过来。</p>
弄了半天，自己被派来散心的目的，还有了解龙门会的情况啊。</p>
冯东苦笑：“我就说这次出海的经费为什么走的是公账，之前还觉得家父假公济私，现在算是明白了……”</p>
冯东是一个正直的青年，模样虽然和冯羌当年很像，却没冯羌那股纨绔气质，总的来说，中规中矩的一个人，秦昆谈不上亲近，却不讨厌。</p>
与冯东聊了一会，他便告辞了，每晚的日志也是总局调查员的工作之一，他得回去赶日志。</p>
甲板又恢复了安静。</p>
晚上11点，秦昆伸了个懒腰，准备回房休息时，忽然看到邮轮的烟囱中，三股粗大的烟柱直冲夜空。</p>
“咦？”</p>
秦昆鼻翼翕动，眉头皱起，“香火味？”</p>
海风中夹杂着淡淡的香火味，秦昆确定自己没有闻错。</p>
这都什么年代了，驱动邮轮不应该靠烧香烛纸钱吧？</p>
浓烟滚滚，香火味浓郁起来，很明显在短时间内有大量的香烛纸钱被点燃化灰。</p>
“昆哥，邮轮在转向？”</p>
旁边，看星星的牛猛觉得星空不对，开口询问，秦昆瞬间开启天眼俯瞰。</p>
邮轮确实在转向，正在向浓郁飘去的方向掉头！</p>
猛然间，天眼可及处，秦昆发现船头舱底附近，有十几个救生船栓成线，顺水飘走，那些救生船上面，都躺着人。</p>
死人？</p>
脸色青的发黑，身着寿衣，身上盖着被子，写着大大的奠字。</p>
他们双目被剜，眼眶和口中都嵌着一颗夜明珠，照的他们的脸愈发阴森！</p>
十八具尸体！</p>
秦昆迅速来到客房，敲开一扇门。</p>
“秦当家？二半夜忽然造访，是有急事吗？”</p>
开门的，正是雾州渔楼大渔夫，荀松荀老头。</p>
秦昆开门见山：“荀老爷子，请教一下十八具尸体是怎么回事？”</p>
没有前言，没有后语，直接询问。秦昆不认为这种事，对方不懂。</p>
荀松一怔，半晌才叹息道：“子时龙门夜，十八祭海尸。秦当家的别误会，那都是鱼龙山近百年间去世的弟子。尸体被冷冻贮存，只等龙门会时，开灵关的。一般的弟子，也没资格祭海。”</p>
生死道的门派，也有属于自己的仪式，鱼龙山的仪式，就是在龙门会召开之时，这些祭海的尸首。</p>
秦昆作为一个殡葬从业者，并不赞成这么做，但也没异议，如果是传下的规矩，如果没人反对，如果死者生前同意，秦昆不觉得这么做有什么不妥。</p>
天眼在舱外天空，看到十八具尸体随波飘远，秦昆收回思绪，看向荀松：“你刚刚说，这些祭海尸是开灵关的？”</p>
开灵关，代表着接下来就要走阴路了！</p>
秦昆头一次听说，海上也有灵关！</p>
荀松点点头。</p>
“海上灵关难寻，非通天大香和祭海尸不可。既然祭海尸你看见了，三柱通天大香应当也看见了吧？”</p>
天眼之下，烟囱中的烟柱冲向星空，浓烟滚滚，秦昆不由得点了点头。</p>
原来这烟，是这么用的。</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