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
“两位大哥,犹豫什么,我还能吃了你们狼王不成?”
吉仁泰傲然道:“老族长是无敌的!无论马术、射箭、还是摔跤、放牧。”
放牧也有无敌一说吗?
秦昆嘴角一抽:“那走吧。”
扶余山的大旗果然好使,才开始还警惕的二人现在倒是打听起了中原秘门的故事来,不过大多数以杨慎为主。
“听说杨前辈灭掉了关东大萨满萨哈廉,是真的吗?”
“听说杨前辈是剃头匠?”
“听说杨前辈没和佛林寺那位大师交手,为什么啊?”
“听说杨前辈……”
在族里打听不到的消息,二人便把秦昆当成情报口,来满足自己的好奇心。草原汉子,都崇拜强者,他们是牧人、是骑手不假,但他们也是巫坛的弟子。
他们信奉‘长生天’,这是草原人亘古不变的信仰。
长生天又叫‘腾格里’,直白点就是老天爷的意思。
在草原,水里有神,草地有神,牛马羊狼鹰有神,风雪日夜也有神,神是无处不在的,但他们都没有长生天厉害。
长生天就是至高神。
而巫祝,就是长生天在草原选择的代言人。
老巫祝是老族长的师兄,老族长原本可以接替成为下一任巫祝的,但他更喜欢放牧,所以老族长还是老族长,但没人觉得他资格或者实力不够,只是他尊重他的师兄,不想替代罢了。
所以老族长毕勒贡也是巫祝的实力。
但老族长这位同样是长生天的代言人,却要称杨慎一声‘云尊’,那么杨慎一定也是另一个至高神在人间的代言人,这逻辑错不了。
他们只是想了解一下,中原那位代言人的故事。
秦昆满足了他们的好奇心,而且不忘添油加醋,把杨慎猛吹一番。
来到毡房外,吉仁泰好奇心得到满足。
“秦当家,你可以进去,你的两个朋友暂时不行。不过我们可以招待他们!”
这已经算很给面子了,僵尸才不想见什么狼王,一听招待,口水又涌出:“有羊生吗?牛生也行!”
惊讶于这位蒙面大汉的口味,吉仁泰笑道:“自然有,还有好酒!”
吉仁泰带着僵尸、古成功走了,他已经迫不及待去同伴那里吹牛了,毡房外,秦昆掀开帘子走了进去。
毡房有两间,还分外屋和里屋,秦昆觉得很新鲜。
进去后是普通的摆设用度,里屋却传来一阵声音。
“那葛战,太不把狼王前辈放在眼里了,他说过论近战,没人是他对手,包括毕勒贡!”
“还有,更过分的是,他不仅亲自来,还出动僵尸追杀我们!”
“怕是过不了多久,葛战就会来草原的。唉,大威天龙的名头还是有些响……我怕狼王前辈顶不住啊。”
“不过不要紧,到时候把我们交出去就是了……”
“葛战是个武夫,前辈你也不要怕……当然,能帮一下也帮一下我们……”
“最不济,我们这就跑,还望前辈别打听我们名字和身份了,要不是真有不能说的苦衷,我一定告诉你们……”
李崇喋喋不休地说着,秦昆都听愣了。
为了保命这厮脸都不要了,瞎比编理由啊。
想想是自己下的命令,秦昆便释然了。
“各位,想我了吗?”
掀开帘子,秦昆走了进去。
先前一群人都听见外面来人了,但没曾想,来的是秦昆!
李崇一把抱住秦昆,打量了一番发现他没事,激动地锤了秦昆一下,咧嘴道:“就知道你没问题!”
韩淼也凑来,可怜巴巴地望着秦昆:“我喝了十二碗羊奶了,实在喝不动了,你替我喝一碗吧……”
韩淼戴着蒙面布,他知道这可能是变相逼供,被迫露出面容,不过发现这是个普通人,帐篷的主人也没多大兴趣,只是一个劲的给他倒羊奶喝,比起招待更像是惩罚。
秦昆端起羊奶一饮而尽,擦着嘴角的奶渍,看到帐篷里有两个人。
一个老态龙钟,鸡皮鹤发。
一个七十多岁。
老态龙钟的男人满身挂着骨串,应该是阿速部的老巫祝。
那七十多岁的男子,一双蓝眼睛非常引人注目,只不过他穿着有些特殊,红黄相间,一点也不像草原风格,更像是喇嘛的衣服。
好像……草原人挺信喇嘛的。
秦昆心里自语。
“晚辈秦昆,见过二位前辈!”
秦昆朝着二人行礼,李崇有不得已的苦衷,不能报出名字,他无所谓。
老巫祝似乎有些耳背,没听见秦昆的见礼,在旁边流着口水打着盹。
倒是那个老喇嘛和颜悦色一笑:“他给我说了。而且说了你的身份。”
他指着李崇。
李崇虽然没提自己名字,但是为了求对方庇护,提了秦昆。
秦昆说过东韩村的人不能知道他们三个来过,但没嘱咐别人不能知道。李崇觉得秦昆在三十年前都和景老虎、楚老仙、余黑脸打过照面,多几个道上的人认识也无妨。
关键是……当时再不露点身份,会被部落里年轻汉子打死的啊。
谁会庇护一个不露脸面、不说名字的陌生人?
除非那个陌生人和扶余山有关系。
秦昆颔首一笑:“原来是这样,让前辈见笑了。”
然后,很郑重道:“独守扶余镇八荒,不拜三清又何妨,我得无量天尊业,青天不见白骨乡。扶余山秦昆,见过前辈。”
那老喇嘛也正经回礼:“十相自在,日月慧尖。白螺莲座,转经听弦。四魔山,平措赞普。”
空气静止。
哪里好像不太对。
一秒。
五秒。
半分钟。
秦昆愕然抬着头,又僵硬地转向旁边的李崇。
李崇讪笑道:“毕老爷放羊去了……这位爷……是另一位老爷……”
秦昆将视线慢慢转了回来,发现自己有些失礼,于是深吸一口气:“见过……‘白螺活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