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生天就是腾格里,说白了就是苍天、老天爷的意思。
而最接近长生天的墓址,无疑是高处向阳的位置!
李道长眼珠一转,对着古顺子点了点头:“古爷,我觉得秦爷说的有道理,我们不妨再去山顶看看!”
此行找墓古顺子本来就没把握,因为草原的墓葬着实不好找,他才请来李道长坐镇,既然李道长都这么说了,古顺子便干脆道:“好!”
山顶,龙脊蜿蜒,林木更加稀疏。
李道长到了这里后,就觉得秦昆说准了。
他只以汉人的方式思考风水,完全没考虑到当时的草原情况,草原丧葬再吸取汉家习俗,也是以草原习俗为主的。
如果这座山有陵墓,那肯定就在龙背上!
站在这里,漫天繁星笼罩,这才是可以死后侍奉腾格里的‘宝地’啊!
“古爷,辨土!”
辨土的位置从山腰换成山脊,依旧是头部、三寸、七寸的位置。
几人一路辨土,直到龙头的盗洞打完,最下面的土取出来后,洪象嗅着那土壤的味道,嘿笑起来:“师兄,有斗!”
古顺子抓过一把土细细搓完,在鼻下一闻,哈哈大笑。
洪羊也嗅着土壤大声道:“找!之前那个逆徒肯定留下过盗洞,说不定还有墓口,细细的找!”
几位卸岭力士散去,不到20分钟,一个兔子窝被找到。
盗洞填土后被兔子霸占,做了窝,里面都是新土,还有几只小兔子。兔子窝不远,洪象用铁杆撬开一块半人高的石头,里面赫然是新挖的墓口!
“秦爷高见,贫道佩服!”
旁边李道长走来,不吝吹捧,秦昆摸了摸鼻子:“碰巧那么一说。我们下去吧?天快亮了。”
“不急,天快亮了。寅时三刻已过,阳人不发阴财,先休整一天。”
专业的事还是交给专业的人来做,秦昆没有指手画脚。
一众人从山顶返回,在林子里搭了帐篷,就和野营的旅客一样,开始休整。
几个卸岭力士不急着下斗,纷纷进入帐篷,养精蓄锐,商量起来,秦昆也分到一个帐篷,和李崇睡在里面。
李崇是没想到这群土夫子如此沉得住气,他看向秦昆道:“我说秦黑狗,他们都不急,我怎么觉得你挺急的?”
我能不急吗?
任务说要镇仙啊!
就给三天的时间。
现在一天结束了,大家要休息,我还剩两天,仙在哪都不知道!镇不了仙,回不去家啊!
秦昆猜测系统说的仙可能是胡黄白灰柳五仙,这墓室里恐怕有大家伙盘踞。否则桥岭的逆徒也不会中了尸孢,逃出升天后又死在路上。
“李崇,到时候你和韩淼就别下去了。”
“为什么?我都没下过斗!”
“你当是旅游呢?”秦昆白了李崇一眼。
“那僵尸呢?”
“和我一起去。”
“我还没问你怎么和他混在一起了?”
“不打不相识嘛。”
“凭什么他能去,我去不得?”
“墓里可能有他亲戚,他去看看怎么了?难道你亲戚也在里面?”
“你亲戚才在里面!”
“别废话,乖乖待着。”
李崇撇撇嘴,还想说什么,看见秦昆有些不耐烦了,只能打消念头。
翌日。
早上时候古顺子几人在支锅造饭,这片山林似乎很偏僻,草原上一个人影都没。
吃喝完到下午的时候,他们开始在身上抹了一层又臭又腻的东西。
据说墓里的空气和土壤真菌很多,许多经验不足的土夫子都会染上皮肤病,这层秘药能抵抗那些玩意,还有一些尸煞。
“秦爷,这是我桥岭秘药,穿山甲片和草药熬制的,你也涂一点。这颗药丸是含魂丹,感觉脑子不对劲时含在嘴里,可定魂安神。”
古顺子给了秦昆一小盒秘药,一粒丹药,秦昆也有学有样,混着唾沫涂在暴露的皮肤上。
下午饭吃完,天色已经黑了,古顺子他们开始分装备。
直至月亮升高,古顺子走出帐篷,已经换了一身黑色劲装,皮束缠腰,束带的铜环上挂着许多小巧精致的工具。背上是缠绳和三根雷管、三根照明炬。
“出发!”
原路上山,进入墓口。
通风了一天的墓道已经没了怪味,洪象一马当先,一只手戴着铁锁编制的手套,提着德国制式的军用手电,另一只手套着一层袖甲,拎着一根撬棍,似乎也有探路之用。
古顺子、洪羊装束也是如此。
那层袖甲像是欧洲中世纪的连臂铁袖,闪着金属光芒。将他们五指连带手腕全部包裹,一直到肩胛,末端有皮扣伸出,绕过另一侧胸前绑好,保证不会脱落,这样的袖甲和铁手套秦昆也分到了一对,僵尸却没有这待遇,不过他也不需要。
“戌时桥岭下墓口,黑衫铁袖扫阴丘!”
“前方魑魅请回避,今日无意冒犯,只寻门中信物,不惹阴债!”
洪象喊完,当先钻了进去。
墓口起先如狗洞,钻过三米后越来越大,也出现了加固。往前五分钟后,就能站起来行走了。
手电光的照射下,两旁出现雕刻了图案的石砖。
洪象洪羊在前,古顺子在最后,秦昆和李道长被夹在中间,一路上,李道长看向那些石砖,嘴中不确定道:“契丹文?”
契丹,就是大辽。
五代十国出现,后被金所灭。
下墓之前,古顺子不断猜测墓葬年份,已经推到了元代,谁曾想更早!
“写的什么?”
“看不清,可能是工匠的名字,也可能是祈福的文字。”李道长不确定。
秦昆倒是品出了其他含义。
看不清,不代表看不懂。
李道长看似一介山野道士,还懂契丹文?
跟着人群前进,现在的甬道到了尽头,一处石墙早被砸开,并没有正式的石门。
洪羊摸着残破的石墙讥笑:“学艺不精,墓口都没找对。活该最后死了!”
显然,那个叛逃的门生是洪羊的弟子,他对那个逆徒的举动非常生气。
这里是料口,并非墓口,也不是疑口,上一波人很明显发现自己一路没挖对方向,强行破墙而入。
秦昆随着他们进去,发现这被封住的料口也做成了一堵墙,起码有一米五的厚度,那些人到底花了多大力气才把这里豁开的……
进了墓,众人就没了方向。因为这里本来就不是正式入口,料口可能是墓室的任意方向。
“师兄,比想象的更大!”
“恐怕是大辽王室的墓葬。”
“这是一处地宫啊……”
“不对!”
李道长开口打断,“这是一处山腹!墓葬建在山腹里面。”
李道长语出惊人,秦昆也发现了周围有些特殊。
一些地方砌着砖,但往往砖墙上有一部分是打磨平整的岩石,仿佛是人工将其融为一体的。
秦昆摸了摸冰凉岩石,再看脚下,哪怕墓道也是岩石、砖石混合砌成。
秦昆想往前走,古顺子一把将其拽住:“秦爷且慢。这是山笼墓,以山为盖,腹为屉,墓顶可能会有流沙,如果踏错地方触动机关,可能一条墓道都会被埋。我们可就成屉中祭品了。”
古顺子渗出汗水。
这地上,墙壁上虽然有岩石,但墓顶可是人工搭建的,说塌就塌,本来就是防盗的手段。
古顺子表情凝重,半晌后决定道:“洪大,你干活精细,换你带路。”
洪羊捻着小胡子笑道:“这事本就是我那一支惹出的,我自然得带路,师兄,你们跟紧,关键时候搭把手就行。”
“嗯,小心!”
“无妨,那逆徒能进能出,我这当师父的,难不成还会栽在这?笑话!”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