祖师道:“教你‘动’字门中之道,如何?”悟空道:“动门之道,却又怎样?”祖师道:“此是有为有作,采陰补陽,攀弓踏弩,摩脐过气,用方炮制,烧茅打鼎,进红铅,炼秋石,并服妇侞之类。”悟空道:“似这等也得长生么?”祖师道:“此欲长生,亦如‘水中捞月’。”悟空道:“师父又来了!怎么叫做‘水中捞月’?”祖师道:“月在长空,水中有影,虽然看见,只是无捞摸处,到底只成空耳。”悟空道:“也不学!不学!”
祖师闻言,咄的一声,跳下高台,手持拂尘化作戒尺,指定悟空道:“你这猢狲,这般不学,那般不学,却待怎么?”走上前,将悟空头上打了三下,倒背着手,走入里面,将中门关了,撇下大众而去。唬得那一班听讲的,人人惊惧,皆怨悟空道:“你这泼猴,十分无状!师父传你道法,如何不学,却与师父顶嘴?这番冲撞了他,不知几时才出来啊!”此时俱甚抱怨他,又鄙贱嫌恶他。悟空一些儿也不恼,只是满脸陪笑,眼中却有异彩闪烁。
白渊见状,便知他已解了胎中之秘,将要得传长生之法,白渊虽然怜惜悟空之后的命运,却也无心去改变什么的,毕竟自己没有什么资格去替悟空做决定,一切都是他自己的选择。
就在白渊看着悟空喜不自胜之时,却是听到耳边传来菩提祖师的声音:“素来我房中见我。”白渊看周围之人并无异状,当即明白是菩提祖师给自己单独传音,随后冲悟空打了个招呼便朝着菩提祖师清修的房间走去。
来到门前,就看见菩提祖师跌坐在一矮塌。见到白渊过来,当即招手让白渊进来,白渊告了声得罪,随后进到屋子,在菩提祖师面前站定。
菩提祖师沉吟了一会,而后开口道:“你来我三星洞已有七年了吧。”白渊点头称是。
菩提祖师道:“当初你入门时,我便说过,你我无师徒之缘。只是因着一段缘法,故而可允你在我门下修习七载,如今时间已至,你也是时候下山去了。”
闻言,白渊心下虽是有些不舍,但也知道这件事没有什么好回旋的余地,当即三跪九叩之大礼拜下道:“弟子蒙祖师垂怜,虽未收入门下,但也传下妙法,又赐诸般宝药助我修行。弟子感念祖师大恩,无以为报,原为祖师座下一童子,日日侍奉祖师,以报大恩,还望祖师应允。”
菩提祖师却道道:“痴儿,莫做这小儿女姿态。去休,去休。”随后一挥拂尘,白渊毫无反应的情况下便以到了屋外,房门也随之关上。白渊见状,便知道菩提祖师不愿留下自己,只好在门前拜倒,道:“此一去,不知。何时才能再见。惟愿祖师好生保重,仙道永昌。”
随之起身,却是准备去找悟空告别。
感应之下,却发现悟空正在自己房门前,白渊当即赶了过去。
一见白渊来到,悟空立刻跳到他身前欣喜的说道:“大哥,今日祖师以戒尺敲了我三下。寻常师兄只当祖师恼我,哪里知道这是祖师让我三更时分前去寻他,准是要传我长生之法了。”白渊闻言却是有些苦涩笑了下,道:“如此便好,也算是得偿夙愿。日后,还需好生跟着祖师修行,切不可怠慢,知道了吗?”
猴子本就是个心思机灵的,见白渊这般模样,哪里还不知道出了问题,当即问道:“大哥,好端端的你这是怎了?”白渊却道:“无事,当初入山之时便与祖师定下七年之期,如今时间已到,我却是该下山去了。”闻言,悟空大惊道:“大哥,你这是要走了吗?”白渊点了点头,道:“我却是有些担心你,故而来寻你道个别。你向来心性单纯,偏又有些爱炫耀。如今祖师准备传你玄功妙法,还望你能秉持本心,莫要被那些神通本事迷了心智,可能做到。”
悟空却是红了眼睛,听道白渊所言,闷声闷气的道:“俺知道了。”见悟空这个样子,白渊却是笑着摸了摸猴子的头道:“又不是以后再不见了。我暂时也没个好去处,便去你那花果山瞧瞧,你将那里说的天上有地下无,我倒要去见识一番。正好,也照顾照顾你那些猴子猴孙,你看如何?”
闻言,悟空却是一喜道:“如此甚好,大哥你且在花果山好好游玩,待我学成出山便去找你,你我兄弟当时一起当个大王,岂不快活。”白渊笑着道:“好,那便等你出山。”
说罢,白渊也不再耽搁,运转天遁剑诀中的剑遁之法,当即化作一道剑光远遁而去,转眼就消逝不见。
只留悟空还呆在原地,望着白渊离去的方向,一时间却是有些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