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生进了客栈,浑身被雨淋湿,看起来倒不像是如何有修为的修行者,他浑身冻得打颤,轻声道:“不知可还有住房?”
头颅深深嵌入柜台里的“店小二”,此刻双手按住柜台,缓慢将头颅拔出,带出碎裂木屑,他不合常理的转动头颅,“咔嚓咔嚓”的声音摇曳而起,而后他双手伸向眼眶,视若无人地连血带筋拔出两颗眼球,扔进嘴里咀嚼,两个鲜血淋漓的眼眶,到了此刻,竟然变得有些“神采飞扬”。
书生看到了这一幕,吓得魂飞魄散,两股战战几欲跌倒,再瞥一眼地上的尸骸,几乎明白了一切,这间客栈就是所谓的黑吃黑,被自己赶上了。
瘦高男人转动头颅,对着书生笑道:“您要什么?”
书生还没有开口,瘦高男人便伸出一只手来,书生的面皮隔着数尺被直接撕扯开来,瘦高男人捧着一张脸面,像是捧着热气腾腾的薄面饼子,一口一口吃下,大快朵颐。
这一次,不仅仅是近在咫尺的丫头面色难看。
连刚刚走下二层楼楼梯的宁奕,还有楼上窥见这一幕的老人,也都觉得恶心无比。
站在客栈外淋着大雨的桃花,神情幽怨到了极点。
韩约问她这副面容是否好看。
她是发自肺腑的觉得好看。
但是如今这副面容还是毁了,先生向来轻贱看她,可竟到了如此地步么?
修行一具皮囊并不容易,哪怕是先生也要耗费一些功夫,就为了为那个女孩的第一次见面,值得如此吗?
桃花默默攥紧伞柄,不言也不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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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众表演了一出撕面好戏的“瘦高男人”,重新站直,拿着幽幽的黑眼眶注视宁奕,微微躬身道:“东境的贵宾前来,刚刚有眼无珠的罪,现在便以眼还眼的偿......不知可够?”
宁奕若有所思。
老者则是有了一丝不祥预感。
瘦高男人轻笑道:“看来是不够。”
“客栈里住的那些山泽野修,要是宁先生不喜欢,我便替先生除了,如何?”
宁奕笑了笑,道:“那便有劳了。”
老者瞳孔微微收缩。
瘦高男人陡然出现在二层楼上,他一巴掌按住老者面颊,双脚如蜻蜓点水,二层楼的走廊一瞬之间炸裂开来,噼里啪啦的踏地声音爆响而起,老者已经被抵到走廊尽头,瘦高男人收回手掌,看着脑袋嵌入墙壁气绝身亡的老者,轻声笑了笑,回头问道:“宁先生?”
宁奕抱着油纸伞,他轻声道:“我无仁慈之心,你尽管动手便是。他们听到了我的姓氏,知晓了我的山门,此刻多半躲在屋子里想打杀我,结局其实已经逃不过是一个‘死’字。“
宁奕顿了顿,道:”今夜你来出手,也省了一些麻烦。”
瘦高男人轻笑着说了一个好字。
宁奕走下二层楼。
不多时,拎着七八颗头颅的瘦高男人,双手沾满鲜血,坐在楼梯尽头,松开手掌,骨碌碌的头颅滚落,他望着宁奕,认真道:“东境的招待不周,可算偿还?“
宁奕笑着问道:“还有三间天字房。”
瘦高男人笑道:“其实有一间是留给宁先生你的,只不过他实在太蠢,今夜闹了一些误会,剩下的算是同僚,一座出自东境太游山,一座出自东境羌山。”
“他们知道我姓宁。”宁奕幽幽道:“这趟出行北境,我还不想暴露身份。”
瘦高男人挑了挑眉,站起身子。
客栈外面,两道身影破壁而出,掠向茫茫大雨之中。
等候已久的桃花,毫不犹豫的出手,将两位圣山邀来的客人捏死在自己掌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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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宁先生,现在没有人知道你的身份了。”
重新坐回身子的瘦高男人笑了笑,道:“我想和你谈一谈......东境的诚意。”
宁奕抱着油纸伞,笑道:“我也很想知道,东境这一次出动了如此大的人力物力,对狩猎日势在必得,而请我出手......恐怕只是一个可有可无的环节,竟然值得你亲自来谈?”
瘦高男人笑着摇了摇头,不置可否。
“我该怎么称呼你?”
宁奕瞥了一眼倒在地上的那具书生尸体,低垂眉眼,身子抱着油纸伞向后仰去。
他靠在柜台上,笑着问道:“韩先生?还是甘露先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