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阴剑无法发出全部的威能,在与金银平脱刀对抗之中,心有余而力不足。
一阵尖锐嘶鸣。
......
......
红山的大雨瓢泼而下。
红山外的草原,几缕黑气自地面的裂缝升起,缓慢溢散开来,守候在那截漆黑莲华车厢外的长袖人影,抬起头来仰望苍穹。
他们惨白的面容上,迅速渗出大量的鲜血,摇摇欲坠,来不及回头,向前行了两步,迅速跌倒,跌落至地面之时,只剩下一滩磅礴弥散的雾气,衣物堆叠坠地,黑烟袅袅升腾,在雨汽之中缓慢波动,摇曳。
血和肉都化散开来。
支撑着他们身体的煞气,已经被剥离,崩溃殆尽。
而执掌煞气的主人,身躯陨落在了红山之内,红山草原上的枯骨,似乎在有意无意的之音之下,骨碌碌翻滚向着山壁一线天滚去,然而撞到了红山的禁制,化为一截一截飞灰。
东境琉璃盏里的肉身不少,但也绝不算多,韩约苦苦搜刮了近十年,碍于大隋律法,各方天才,被圣山大人物看中的看中,收徒的收徒,余下来那些看似“资质平平”但其实“大有可为之才”的,一番蛊惑也好,拉拢也好,才堪堪收入琉璃盏中。
来到红山,这位大魔头本来是想奔着在律法间隙,偷着捡着一批漏网之鱼,最好能把此行最大的目标“宁奕”吞掉,有这位“星辰榜第一”入了琉璃盏,涅槃的概率便会大上数成,至于得罪蜀山,或者是宫里的意思,比起涅槃,都不算重要。
只是事到如今,只能用一句话来形容。
“赔了夫人又折兵。”
年轻大妖冷笑一声,念出这么七个字来,他双手各持一端,端详着那柄模样诡异的“柱脊剑”,想到了东境韩约的恶名,只可惜自己动手太快,并没有给这位东境第一魔头出手反抗的机会......地上的血水汇聚四散开来,恶臭的气息连雨水也无法清洗,但是都被他的妖气阻拦在外。
拖着剑尖的那只手,抚摸着柱脊剑的剑身,一节一节轻轻掠过,年轻大妖耳边似乎传来了诡异耳语,有人俯在他的身后轻轻吹气。
他笑了笑,喃喃道:“有些门道......等我涅槃了,有机会去地上的南疆大山看一看,这些鬼修把自己弄成这个模样,也有希望得证大道?”
肩头的鹰隼哀鸣一声。
柱脊剑的阴气内存剑身之中,持剑之人会被阴气侵蚀,年轻大妖的体魄自然不惧,但是以这头鹰隼的修为来看,连直视这柄“鬼剑”太久都无法做到。
年轻大妖伸出一只手,轻轻抹过,妖气肆虐,在剑身上崩腾,砸得叮当乱响,剑身险些就跳出他的掌心,最终一道金黑色的符箓凝聚成形,他简单做了一个“封印”,将这部古剑封住,收入腰侧。
鹰隼终于长长吐出一口气来,身后那种如芒在背的古怪感觉顿时消融。
它起飞掠出一截距离,片刻之后,又原途返回,很是不解地看着停在原地的年轻大妖。
金黑色纹路没有消退,麒麟大妖笑意盎然,看着这头鹰隼,“你这么急着催我,是想让我赶紧入了红山,拔走那柄‘白狮子’?”
鹰隼低鸣一声。
它有灵智,可以短暂化形,可是无法理解自己主人来到红山之后的所作所为。
先是浪费时间,陪一行人类修行者玩耍,明明一刀便可以了结的麻烦,偏偏一拖再拖,还让那个人族女孩逃了......又遇到了东境那个棘手的魔头,好在也没有遭到太大的阻拦。
现在仍然不急着赶路。
这是为什么?
年轻大妖目光有些恍惚,他似乎在想着那位老人对自己的嘱托。
麒麟大妖喃喃说道:“大先知对我说,不要急着见红山,山门内有千重险,能逛一时是一时......急是催命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