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方边陲的“源煞”,若是一开始就能得到重视,那么“东皇”的突袭就绝不会像今日这般,让王帐陷入被动,一片狼狈。
这道宽大的白袍身影,在夜色之中掠入自己的领地。
白狼王的目光匆匆一瞥,战马怒嚎,披着雪白鳞甲的白狼甲卫正双手扶着头盔按下,银枪,弓弩,铁剑,都佩戴整整齐齐,此刻正是夜深休息之处,而如今篝火蔓延,夜色紧如搭弦的弓弩,每个人的神情都是一片紧绷,甚至没有注意到草原王的到来。
“其他王帐通知了么?”
白狼王倏忽来到一位甲卫的面前,他的声音让这位负责传令的甲卫吓了一跳,连忙抬起头来,看清身份之后,立即低头沉声道:“大可汗,七座王帐都已知情,最先发现异变的……是原先雪鹫王帐的留守者,如今消息已经传递开来,而且在二十五里外,已经发生了第一拨交撞。”
白狼王道:“其他草原王在哪?”
“金鹿王和黑狮王已经率先冲杀,其他几位草原王已经披甲整齐,在您的王帐等待。”
白狼王那个说出口的“好”字刚刚出口,身形便陡然消失。
他施展妖君境界的修为,几乎是刹那之间,就在这片王帐领地内掠行,如瞬移一般,撞破自己王帐的迎帘,接着步伐放慢,三四步如“踱步”一般止住前进趋势。
几一张巨大的地图,悬挂在最中心,除却金鹿和黑狮以外的几位草原王正在勾画着长线,灯火燃烧摇曳,他看清了那条长线蔓延的距离……这真的是一条漆黑如夜的长线,与母河近乎平行的黑色铁骑。
那几位草原王正在商讨着对战的细节,一道一道的神念,通过令牌传递,掠行在王帐之中,在短短的数个呼吸,数以百计的信息传递而来,各自领地都受到了程度不一的冲击。
“白狼。”青蟒王看清了来者,他沉声道:“小元山那边怎么说?”
今夜是白狼王上小元山,寻求那位大人帮助的时刻……而这场突袭的发生没有丝毫预兆,几位草原王陷入了焦头烂额的应对之中,大家都在等待白狼王的回归。
如果能够带来小元山的“好消息”。
那么草原会得到一段相当太平的“庇护”,元很久没有与草原的修行者联系了,但至少在东妖域出手的时候,展露过一次真容。
然而白狼王只是摇了摇头,并没有说话。
这一摇头,已是答案。
青蟒王苦笑一声,意料之中……
他甩开其他念头,打起精神,声音沙哑道:“我想你需要知道刚刚发生了什么……”
白狼王伸出一只手,轻轻按在桌案之上,平静道:“自东西长线,约莫十里,受到了不知名铁骑的袭击,这条长线还在扩散。”
青蟒王微微一怔。
白狼王松开按在桌案上的那只手,破妄符的力量燃烧,这片景象在王帐之内升腾。
他深吸一口气,道:“是东皇的铁骑。”
几位草原王并没有想象中的那么惊讶,而是对望一眼,眼中有些古怪。
“怎么……你们猜到了是他?”白狼王挑了挑眉,意识到了一些不对。
“不是猜到……”青蟒王有些犹豫,不知道该如何开口,他看着白狼王,轻声道:“而是有人提前告知了我们。”
青蟒王取出一枚令牌,轻轻推至白狼王的面前,他凝视着对方,眼神有些微妙。
“田谕,你最近刚刚收下的那位弟子……在西方边陲执行任务。”
“他传递了一条讯令。”
白狼王伸出手,接过令牌,田谕传过来的神念波动,轻轻震颤,沙哑声音在他的脑海里回荡。
“西方边陲的源煞清除已经完毕……我怀疑这场‘源煞’与两千年前的‘东皇’有关,龙牙山的主煞气已经被人取走。”
自己的弟子,声音似乎带着一股疲倦。
这条训令,传给所有的王旗权贵。
“我以白狼王的名义,请各大领地加紧看守,不要放过任何一丝风吹草动……诸位收到训令的时候,母河河水很有可能已经受到‘源煞’的污染,八王旗需要把所有的‘光明草’取出,严加看守,作为这场灾难的紧急储备,决不可丢失。”
“西方边陲的灾难没有结束……这场浩劫的下一个目标,就是母河。”
“长夜……已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