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么就得打到法宝尽出,天崩地裂,最终一方力竭,分出结局……往往后者也伴随着大能的陨落。
今日的小衍山界之争,注定不可能出现这种局面。
各方势力的陆续登场,东妖域,龙皇殿,将军府,中州皇城,一张又一张底牌的展示,那些涅槃之间的露面,反而构搭了一个相当“微妙”的平衡。
但……天平总有倾斜的时候。
有时候,只需要一粒小小的棋子。
……
……
紫色的凰火飞掠,化为漫天火线,围绕一道曼妙的女子身影旋转。
然而这足以燃烧世间规则的戾火,却无法点燃那柄漆黑墨刀。
苏幕遮横刀在前,递刀斩出,收刀而立,每一个姿态都像是幻影,又像是真实存在。
她原地巍然不动,一步都没有踏出,却又好像无处不在。
这片撕扯开来的虚空战场内,无数凰火燃烧缭绕,紫凰妖圣颇有些“狼狈”的四处闪躲,因为她无论抵达哪里,都有一把墨刀在她头顶,劈砍撩拨。
黑纱狂舞,巨刀翻飞。
紫凰妖圣眯起双眼,她无心与这位书院涅槃缠斗,她抵达这里唯一的目的……就是杀死那姓裴的丫头,以报血仇。
但现在看来……事情的发展,已经超过了自己的掌控。
她望向不远处,浮图与酒泉子的战场,那里被一片黑白色浊气笼罩,暴露“小衍山界”位置的……不是别人,正是浮图。
而东妖域的天海楼降临之后。
这里便成为了灰之地界的主战场。
大量的修行者往这里赶来,目睹宁奕和大鹏鸟始祖的这一战,但这些剑修从北境城头掠出,其实是为了驰援将军府铁骑,现在这些铁骑大大减缓了压力。
“浮图……到底想做什么?”紫凰抿起嘴唇,她隐约觉得,浮图所图绝非小事,东妖域插手,对于龙皇殿而言不是好事,在这场乱局之中,浮图到底是看中了什么?单单只是宁奕一个人的造化?
还是……有更多的东西?
一个混乱,无序的念头,跳入了她的脑海里——
现在,所有人的目光都被吸引到了这里。
而东妖域执掌战争之后,场面并没有出现一面倒的胜势。如果北境的铁骑即将回到长城,乱局愈演愈烈,而带着天海楼落至此地的大鹏鸟一族,已经无法挽回局势……那么芥子山的那团迷雾。
是否会在今日揭开?
她望向黑白色浊气的战场,白袍浮图妖圣与酒泉子厮杀交手,观世塔如飞剑一般灵巧,不断与那枚酒壶碰撞,涅槃境界的意念厮杀,浮图的面上却仍是挂着笑意,他似乎不在意这场战斗的输赢……只是希望这一切顺延的,发展下去。
哪怕天平倾斜,逐渐落在大隋那一边。
他也不在意。
因为这并不是一件坏事……凤鸣山的老龙钟已经取回,他此行的目的已经完美达成。
他平静观看着这一切的发生,直至尘埃落定的那一刻。
他是一个点火者,也是一个参与者,但更多说话,他是一个观战者。
他在等待。
等待这场战局走向最后……当东妖域拦不住北境铁骑。
那位白帝,到那个时候,还能坐得住吗?
紫凰深吸一口气。
她的面前,那柄墨刀不再追随砍来,不远处,苏幕遮抬手收刀,神情肃穆,万千虚影在这一刻齐齐破碎,整片天地,只剩下一道真身。
白鹿洞书院的院长,望向天海楼方向。
风雪飘摇,万千璀璨红光从天海楼上空垂落,滴滴精血,都是那位初代始祖铸造天海楼时候留下来的“秘藏”。
此刻,天穹如降大雨,雨珠猩红。
初代始祖,与宁奕分离开来,他的胸口被细雪捅穿,破开了一道拳头大小的窟窿,但天海楼的原始秘藏飞掠而下,将他层层包裹。
年轻始祖的背后,一双巨大的猩红骨翼,铺展开来——
他的眼眸已是一片血红,除却瞳仁一点漆黑,再无其他的神情,双手合拢,磅礴的杀念汇聚如风暴,但却不再是纯正的金色,而是赤红如血海一般!
骨翼震颤,血海下压。
风声狂吼,像是回到了荒古年间。
天幕倒垂,海水撕裂。
这一刻,世界喧嚣而又寂静。
所有的目光,都汇聚到穹顶。
一袭黑衫,高高跃起,手中长剑劈开混沌,狠狠斩出,与那片血海杀念撞在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