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咚”的一声!
他隔空弹了身旁持令使者一个重重的脑瓜崩,驭剑腾云驾雾的年轻男子被弹得险些抛飞出去,连人带剑一阵摇晃,勉强止住颠簸。
他捂着脑袋,倒吸一口冷气,疼得眼泪都快落了出来。
“楚大人……”
“还知道喊我大人?”
楚沛没好气斥问道:“每次驭剑经过石山,你都在看什么?”
持令使者委屈道:“徐姑娘实在是太好看了……再说了,您不也再看她吗?”
再是“咚”的一声。
又是一个霸气的脑瓜崩。
“小心点说话,我要告你诽谤了啊!”
楚沛挺起胸脯,理直气壮道:“我那能叫看吗?天都圣旨,红拂河诏令,再加上那位宁山主的禀意,小石山地带,需要严加看管……作为执法司负责此事的直属官员,我有权利和义务照看徐姑娘安危。”
持令使者暗自嘀咕。
要不是能瞥上徐姑娘一眼,还能得到一个微笑……兄弟们谁愿意跟您这位臭脾气的楚大人一同巡游小石山?多去南疆山里剿个匪,捉几个鬼修,月底了冲点业绩,早点升官不香吗?
嘀咕归嘀咕,他可不敢说些什么。
南来城事变之后,大司首静修,格外器重楚沛。
说起来,楚司首是典型的刀子嘴豆腐心,骂得越狠越是器重……可不是什么人都能来小石山巡游。
据说有机会,能见到传闻中的宁山主。
这个念头刚刚出现——
一道带着三分调侃,七分笑意的男子声音,便陡然在空中响起。
“楚沛,好大的官威啊。”
执法司驭剑小队,全都吓了一跳,他们目光全都黏在那小石山山巅之上,此刻回过神来,才发现一袭黑衫,竟然神不知鬼不觉出现在自己面前。
同时一股柔和之力,作用于数柄飞剑之上。
清风托锋。
飞剑缓缓停下。
刚刚挨了一记脑瓜崩的持令使者,目瞪口呆,下巴快跌到地下了。
眼前这位面挂笑意的黑衫男人,大隋谁人不知,谁人不识?
他连忙掐了自己一下。
嘶……
疼。
不是在做梦。
跟楚大人巡守南疆……真见到那位传说中的宁山主了!
楚沛明显也吓了一跳,不仅仅是宁奕凭空出现,更是因为宁奕的那句调侃。
好大的官威。
很显然……不仅仅看到了自己弹下属脑瓜崩的事情,也听到了自己先前的对话。
楚沛满头是汗,他手舞足蹈,一时之间乱了阵脚,“宁大人……你……我……”
宁奕笑着摆了摆手,道:“行了,不必紧张,只是调侃而已。”
楚沛松了口气。
宁奕带着这几柄飞剑,一同落下,落在小石山山巅之上。
盘膝而坐的徐清焰,微笑道:“你来了。”
这时候这几位执法司修士才明白,原来刚刚徐姑娘的笑,并非是在对自己几人……
楚沛领着下属,恭恭敬敬,站在宁奕身旁。
他知道,宁奕既然带自己下来,便是有话要对自己说。
“先前去了一趟西海,查到了一桩有意思的案子,与南疆‘合欢宗’有关。”宁奕没有叙旧,开门见山,把自己路上整理的卷宗给了楚沛,道:“南疆情报,你们执法司最熟。这个叫‘苏姒’的女子,是否在执法司案卷中有所登记?”
“苏姒……”
楚沛翻了翻,摇头道:“回禀宁大人,卑职不知。南疆宗门的某些情报,需要权限……卑职这就回去请教丁隐大司首。”
宁奕点头,柔声道:“那就麻烦楚大人跑一趟了,将相关卷宗取回之后,交给徐姑娘便好。”
楚沛连忙点头,心想宁先生这声徐姑娘叫得可真见外,大隋天下谁还不知道这些小八卦,还当自己这帮兄弟是外人呢?
石山上,执法司修士驭剑离开。
徐清焰仍是盘坐之姿,未有所动。
她只是翻了一遍案卷,快速浏览一遍,便重新合上,道:“西海蓬莱的案子,恐怕还不够你特地来南疆一趟吧?”
早些年,她便在宫中垂帘控权,执掌监察司生杀大业。
只需一眼,便能看出——
这苏姒……与光明密会要追查的影子,联系性不大。
“影子之事,不可掉以轻心。彻查合欢宗,杜绝后患,总没有错。”
宁奕笑了笑,道:“不过你没说错,特地来南疆……不是因为合欢宗之案。”
“目前大隋的头等大事……是倒悬海枯竭后的两界之战。”
徐清焰声音有些困惑,道:“北境长城飞升在即,大先生的材料清单送了一份到我手上……光明密会的每个成员都在为此奔波。你先前去西海,想必便是为了搜集材料,也对,整座天下,唯有你能随意自如,出入四境。不过即便如此,亦是时间紧迫。如此百忙之季,抽身南疆,究竟是为何而来呢?”
她抬起头来,看到了宁奕眼中惊诧,难以掩饰的一闪而过。
宁奕叹了口气,同样盘膝,坐在徐清焰面前一丈之外。
“徐姑娘料事如神。”宁奕神情感慨,旋即低声笑道:“不如你认真猜一猜,我为何而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