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辰舟靠沙发上,架腿而坐。“新工厂老板不想急着签约。我连原因都不清楚,如何帮你?”
她刚说内部这个词,就是把他当外人了。而且还是竞争公司的,好像是不方便冒然插手。
李星河瞧了眼从正看显得特别长的腿,内心挣扎着。
陆辰舟耐心等待,看这时候还记着要围护公司形象的女孩。
挺稀少的。那晚车上说公司不是她的,不管业绩好与坏。实则已经把它照顾的很好了,至少比童林和他爸敬业。
在长久的沉默下,李星河顶不住了。
她看安静内敛又气势迫人的陆辰舟,压着眉低声问:“陆总,我要说了,你就答应帮我吗?”
陆辰舟望着她,在不见她丝毫退缩后讲:“长盛国际也有紧要项目在赶制。”
所以说没法缓助?
“但我可以尽力协调。”
李星河听到后边这句话,眼睛都亮了。
虽然不是答应她一定能解决,但这句话莫名让她觉得,比自己那些备选方案还要靠谱。
陆辰舟望着她灼灼其华,澄澈又坚定的眼睛。摩挲着指腹,声音微沉。“可以说了吗?”
低缓平静的声音,不像平时硬朗,不像刚才质问,现像是在引诱。
极具诱惑力。
李星河费了好大力才让自己稳住,不被他带偏了。她克制谨慎的讲:“工厂合作的事,是交给陈民安去办的。”
陆辰舟疑惑。“怎么会交给他?”
“是他主动要帮忙的。”
“然后你就给他了?”
李星河被他问得有点生气。“他是副总监,这在他的职责范围内。”
敌人就是敌人,哪还分这些。
陈民安如果不帮她更好的管理公司,最好的办法就是架空他。她倒好,自己把事丢过去。
陆辰舟略过这事。“你继续。”
“后面你自己脑补都差不多了。总之就是我不该相信他。”
“吃亏长记性。”
嗨,我是来请你帮忙的,可你不是我老板,怎么还教训起我来了?
李星河暗里紧攥着水杯,面上低眉顺目,冷静讲:“要不是这次亏,我还不知道这次涨价事件,原来是陈民安发起的。”
陆辰舟听到这话有些意外。不动声色问:“你刚说了,陈民安是公司副总。”
“他让刘昌提高百分之十五的价格,成了,他们两对半分钱。不成,提前停工,公司交不出货,我滚蛋。我不想把一个人说得太坏,但他就是为达目地什么手段都做得出来的人。”
“你确定吗?”
李星河见他持保留意见的态度,气得放下茶杯,把手机里的照片给他看。“陈民安那色批下班还前假腥腥跟我说去谈客户,转头就跟刘昌那老王八蛋在洗浴中心吃喝玩乐,他们要没一腿,我都不姓李!”
亏她还以为陈民安真那么敬业,尽心尽力的晚上出来替她谈合作。
自己真是瞎了眼了!
还好她没有全靠他,让江文瑶又把那些老板都约一遍。
等等,江文瑶打过电话,只给她约来了梁志东,那陈民安是去见的鬼吗?!
妈的,越想越气!
陆辰舟看磕桌上快被她震破的杯子,又看彻底炸毛,眼睛都红了的女孩。
嗯,要不是特别严重,也不会来向他求助。
陆辰舟坐起身拿过她手机,翻看照片。“这两辆车是他们的?”
“嗯!”
“要真像你说的,你可以去找你的老板。”
李星河挑眉。“找他做什么?”
“损害公司利益来谋取私利……”陆辰舟望着她,轻笑了下。“你可以为自己减少个敌人。”
现他们两身形都是往前倾的,中间只隔着个茶几。
近距离与他对视的李星河,被他这一笑弄得心跳漏半拍,气势去一半。
“我想过了,没用。”她说着,不着痕迹往后移。“我刚才说的和照片都是揣测,没有进去把他们逮个正着,也没有实际利益证据。陈民安肯定能在老板面前狡辩出花来。”
与其打草惊蛇,不如日后慢慢算帐。还算聪明。
陆辰舟把手机给她。“紧要的工单文件有了吗?”
“在邮箱里。”
“嗯,先休息吧,明天一早带你去工厂。”
李星河听到这话松口气。“好。”
陆辰舟起身准备进去,就看她往门走。“你去哪?”
李星河理所当然。“回家。”
“看手机。”
李星河低头看手机,一脸疑惑。
陈辰舟:……
李星河:……
陆辰舟讲:“太晚了,睡这吧。”
你让我看时间,就说看时间嘛!
李星河偷偷瞄了眼手机上的时间。好家伙,凌晨两点半。她打车回到家三点半,还能睡几个小时。”
陆辰舟看她小弧度的动作。“工厂七点半上班。”
李星河直接问:“我睡哪?”
“客房和沙发。”
“我选沙发。”
“随你。”
陆辰舟扔下她,进去了。
李星河等他进房间,就一把将自己扔进一看就很舒服的米白色沙发里。
沙发是布艺的,上边还有他刚坐的温度,更重要的是,它睡起来比想像中还要舒服!
抱着被子的陆辰舟,看在沙发上打滚艰难翻身的人,半磕着眼帘。“要不要试试床?它更舒服。”
李星河:!!!
他不是进去房间了吗!
瞧她大瞪的眼睛,陆辰舟把被子给她。“灯可以声控。”
“哦,好的!”李星河抱住大团被子,看他再次进去,竖起耳朵听他进去的脚步声。
一步,两步,渐渐没了声,最后传来关门落锁的声音。
李星河轻呼出瞥着的气,展开被子重新躺下。
她躺好后,望着雪白的天花板,崩了一天的情绪终于得已放松,同时疲惫伴随而来。
没多想,实在是想不动了。
李星河拉上带有阳光味道的被子,闷头喊:“关灯。”
当天一早。
李星河迷迷糊糊间听到响动,不过感觉天还没亮,翻身想继续睡的时候,“呯”一声掉到了地上。
地上有地毯,还三百六十度裹着被子的她不是很疼,但这一摔摔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