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一个是解天辉的记忆,碣石金宫中他与我还有卓明风坚守到最后,雷营卫已经伤亡殆尽,只剩下我们三人,东瀛人犹如潮水般冲袭进来。
我们三人靠背而立,面对东瀛人同仇敌忾不退反进,绣春刀下大片的东瀛人倒下,解天辉和卓明风始终护在我身前,两人虽然勇猛无匹但身上早已伤痕累累。
或许赤井信成看见只剩下我们三人,有恃无恐下令所有东瀛人一起围攻,顿时包围我们的东瀛人纷纷拔出东瀛刀,从四面八方蜂拥而上,不顾一切的想要斩杀我们。
解天辉和卓明风面无惧色,手中绣春刀运用的出神入化,他们虽然卸掉铠甲和武器,但他们并没有忘记自己是战士,对于这些凡人来说,远比屠神要简单的多。
何况这把绣春刀在我们手里,已经握了几百年,刀法早已烂熟于心,挥舞起来攻守兼备得心应手,三人相互攻守如同一道无法逾越的屏障。
冲上来的东瀛人纷纷被砍杀倒地,绣春刀在我们手中所向披靡,而且解天辉越战越勇,完全像是杀红了眼,他挥舞出的刀光如同排山倒海般向下涌动,即便再多的东瀛人也无法冲破那密不透风刀光所凝结成的网。
可终究我们也是血肉之躯,三人要抵御三千东瀛人渐渐有些力不从心,加之解天辉身上的伤害越累越多,他脚下是从身上滴落形成的血泊。
刚砍倒面前的东瀛人,可胸口命门大开,后面接踵而至的两个东瀛人手中长刀已经快速的刺出。
解天辉危在旦夕他却没有惊慌,一咬牙竟然硬生生往前走了一步,迎着那两把直刺而来的东瀛刀挺胸上前,我听见锋利的刀锋刺入他身体的声音。
我面若霜色,想要回身去救他,可我一旦离开原位,解天辉和卓明风的后背就会被暴露在无数刀锋之下。
“国主,我没事。”解天辉一脸刚毅没有回头大声对我喊。
那两把东瀛刀分别从他左右两肩刺入,从后背穿出,解天辉身体抖动一下,咬着牙大喊一声忍着剧痛硬生生把两个东瀛人砍杀。
解天辉收刀站立在高台上,两肩还插着穿透身体的刀,我回头看他一眼,凶猛伟岸犹如一尊金刚杀气四溢。
当我的到穿透赤井信成的身体,看着他跪死在面前,整个石室之中尸横遍野,可我们三人即便伤痕累累,却坚守到最后。
直到确定所有东瀛人都被斩杀,解天辉身体一曲,半跪在地上,我和卓明风这才看见,他胸口大片大片已经干涸的血迹,他早就身受重伤,为了保护我和卓明风安危,一直坚持到最后。
“我送你回葬花溪!”我搀扶起他。
解天辉从容淡笑:“看来我得改名字。”
那个时候他该叫解正才对,难怪他会在上一次去碣石金宫的时候给我留下书信,让我送他回葬花溪,原来这件事我并不是第一次做。
我们必须借助涌入的海水才能漂浮出去,身上的铠甲太重,我们脱下锦衣卫的服饰,摆放在高台上,世间已经没有解正,他的一切都会随着这个名字而消失,因此我把他的腰牌和扳指一并留在了碣石宫。
这也是为什么后来我们会看见解天辉穿上那套衣服时如此的合适。
这样的并肩作战在解天辉的记忆中比比皆是,他似乎是一直留在我身边的近卫,如果没猜错的话,离开魔国之后,解天辉的任务就是保护我的安全。
几乎在他所有的记忆中,都能看见我的身影,他一直都寸步不离跟在我左右,难怪我后来在锦西第一次看见他的时候,就感觉他的目光好熟悉和亲切。
可惜从此以后我再也见不到这个如影随形忠心不二的朋友。
我心情沉重的离开解天辉的记忆,心犹如被掏空莫名的失落和伤感,当我看见卓明风的记忆时,和他这个人一样,他的记忆都是那样的孤傲,甚至还充斥着醇厚的酒香。
在画面中我看见一轮美不胜收的弯月悬挂在夜空,云淡风轻大漠中的月色格外令人迷醉,卓明风远眺着一望无际的荒漠,手里还拿着那个酒壶。
大漠沙如雪,燕山月似钩,这句话把眼前美不胜收的景致展现的淋漓尽致,我们站立在玉门关的城墙上,那个时候的玉门关并非像现在仅剩下残破的土堆,而是雄伟壮观,极目远眺四周沟壑纵横,长城蜿蜒,烽燧兀立,令人心驰神往百感交集。
飘舞的漫天风雪让银装素裹的雄关多了几分苍凉,记忆的画面中,卓明风的白衣在飘舞的旌旗中格外醒目,干净而纯粹,有一种出淤泥而不染的从容。
而我就站在不远处,卓明风把酒壶递给我:“喝一口。”
一样的动作,一样的语气。
“不喝,什么时候开始喜欢上这东西。”月色下我阴郁的脸泛起淡淡笑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