彭廷和凌璇相互对视,或许在他们眼中,一个临死之人竟然如此冥顽不灵,彭廷把匕首递给凌璇,她恢复了之前的决绝和冷酷,毫不迟疑的走向我。
“我们没资格回答你这个问题,你死了以后可以问问别你屠杀的神族,看看他们会不会愿意和你化解仇恨。”凌璇声音冰冷。
我吃力爬到角落,依靠在石壁上,对走过来的凌璇摇手:“等,等会。”
“怎么,死到临头知道害怕了。”彭廷冷笑。
“你们既然不想化解仇恨,看架势今天肯有人会死在这里,相信为了看见这一天,你们已经等待了几千年,也不差这一时半会。”我强忍住剧痛仰头看着他们。“在里面动手之前,我纠正你们一个错误。”
“……”凌璇停在脚步,诧异的回头看看彭廷,然后疑惑不解问。“错误?纠正什么错误?”
“或者说是一个故事吧,死之前能不能听完这个故事,我朋友说过,不能让人死的不明不白。”我抹去嘴角的血迹声音很平静。
“好,看看你还能编出什么样的笑话。”彭廷趾高气昂点点头。
“我是在雪域中出生的,虽然我终将继承国主的神位,统领整个龙伯神族,但是我和其他龙伯人并没有什么区别……”
我回忆起在雪域中的过往,声音波澜不惊,虽然是说给彭廷和凌璇听,但更像是我在缅怀曾经的林林总总。
我出生的时候,记忆都是有温度的,冰冷到极致,我身上有龙伯王族的血液,但并不代表我和其他龙伯人有不同的待遇,出生的那一刻,我和其他新生的龙伯婴儿一同被放到冰天雪地中。
三天!
足足三天时间任凭风雪肆虐,这些事都是后来我才知道,雪域的荒原之中是婴孩脆弱的哭泣,但并不会持续太长的时间,一些婴孩会被大雪所覆盖窒息而死,而大部分都因为承受不了严寒,半天时间不到便冻死。
三天后才会有龙伯人把活着的婴孩带回去,只有活下来的婴孩才能真正算是龙伯神族,并非是这个种族的残忍,而是想要在雪域中存活下去,就必须是不屈的强者,这种挑选从出生就开始,代价就是生死,这是最苛刻也是最残酷的仪式。
但就是因为每一个龙伯人从出生就经历生死,所以龙伯神族才会顽强的在雪域中生存并且壮大。
和我一起被送到雪域荒原,最终活下来的只有十一名婴孩,也就是后来一直追随在我身边的那些近卫。
虽然出生就要直面死亡,但活下来并不代表有资格成为龙伯神族,从我记事起就和其他龙伯孩童一起,穿着单薄的衣衫在冰天雪地中接受锤炼。
我们学如何在雪域中生存,学如何厮杀,即便我是龙伯国主的继承人也不例外,对我反而更加的苛刻和严厉,在我的记忆中,小时候永远都是遍体鳞伤,到底被多少次打倒在地已经记不清了。
没有人会因为伤痕累累而去同情你,只有不断从地上爬起来才会受到尊敬,同时,也没有人去记恨打倒自己的同伴,因为相互之间有这样的办法让对方能更容易的活下去。
“这是你们无法想象的残酷,但雪域中历代龙伯人都是这样坚持过来,几万年的时间让龙伯神族不管是身体还是意志都变的坚不可摧,知道为什么神域中的神族无法抵御龙伯大军吗?因为我们倒下的次数远比你们多太多,等我们离开雪域的时候,在你们的面前将不会再倒下。”我嘴角露出不屈而挑衅的危险,碎裂的膝盖骨已经自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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