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多天时间,转瞬即逝。
将近一个月的“自我隔离”与封闭,已让部分人自觉被逼到了极限。
但更主要的则是焦虑。
加上各类物资价格全方位上涨,生活成本骤升,收入却偏偏断了,而还债压力一点儿都没减少——并非所有人都能够享受到延期还款福利,何况延期,也只是与下月账单合并。纵使下月复工,一月工资要偿还两月债务,外加高昂的生活成本,也依旧还是不容易。
是以焦虑这一情绪,正在悄然蔓延——这一类的负面情绪,传播效率实在太快了,警务工作者本身,也同样大受影响,加上不能轻易与家里人团聚,他们也很焦躁,却只能一面想方设法尽量克服,一边又继续咬着牙完成工作。
十七号中午,祁渊正和方常一块在街上巡逻。
街道上萧条得很,肉眼可见只有寥寥十余人罢了,车流量比之原先车水马龙时的模样也大有不如。
见得最多,或者说出现频率最高的,还属各个平台的外卖小哥,他们与外卖员及其他复工的刚需行业一般,某种程度上也同样是逆行者——虽然不少人嘴上表示羡慕他们可以出门,可以复工,但也仅仅只是抱怨罢了,他们其实也清楚,如今还是待在家里最安全。
工作虽然重要,生活压力也不少,但终究健康才是最根本的,没了健康,没了生命,便是什么都没了。
也正因为心里对这些事儿一清二楚,本身也同样具备对自己、对家人乃至于对社会的责任心,多数人才依旧尽量待在家里,忍受焦躁,虽然嘴上抱怨着,但如非必要依旧不离开家门。
“大家都还是蛮自觉的。”祁渊轻声说道:“并不需要咱们如何提醒。”
“是啊,总归还是负责人的人多。”方常轻轻颔首。
刚感慨一句,方常手机忽然响起,他赶忙掏出一看,是苏平打来的,便立刻接通,尔后开了扩音。
便听苏平问道:“方常,你和小祁在一块呢吧?”
“在呀,怎么啦苏队。”方常立刻问道。
“你俩有见着曹明扬吗?就前些天组织上安排进你组,跟你们搭档巡逻的那个辅警兄弟,王华社区警务办公室的那哥们。”
“没有。”方常摇摇头,有些纳闷:“怎么啦?出什么事儿了吗?”
“他们警务办公室,还有办公室的上级派出所联系不上他了。”苏平皱眉说:“电话打不通,之后更是直接关机了,问过家里人,也没有消息,”
“联系不上?”方常诧异的问道:“怎么会呢?是啥时候开始联系不上的啊?”
“不好说,”苏平声音从扬声器当中传出:“发现是今天上午发现的,但问过他同事,都说最近没见过他,有说昨天就没见着的,也有所好几天没影子了。你们最近一回见他是什么时候?”
“不可能啊。”方常说:“今早集合的时候还在呢,我安排他去东兴街那儿看看,那边有几家小商超复工了,得有人盯着。
那帮人搞错了吧?不过话说他这些天一直跟我们在一块,他们几天没见着也是正常。”
电话那头沉默会儿,随后苏平又说:“家里也说好几天没见过他了,不过昨天晚上还通过视频。”
“他说了自己不回家呀,怕把病毒带回去,这些天都在车上睡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