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秒后荀牧就打来电话,接通后开口就问:“老苏咋了?”
“刚老赵头给我电话了。”
“噢?他说了什么?”
苏平便大概将老赵头说的话都复述了一遍。
电话那头沉默了半分钟,苏平才接着听到荀牧的声音:“你等一下,我去厕所跟你说。”
“嗯。”
又几分钟后,便听荀牧说道:“路上我也想了一下,如果老赵头没有什么深意,只是想吐露的意思的话,应该就是一个建议两个提醒了。”
苏平很快接话:“建议我们动作快点,提醒我老孟真的有问题,另外提醒我注意安全?”
“对,他那可能收到了什么消息亦或者收到了刘局的提示什么的。”荀牧说道:“但……如果只是这么浅显的意思,他直说就好了,何必如此拐弯抹角的呢?所以我寻思着应该不这么简单,应该还有别的意思。
而再分析多一层的话,前半段,他好几次有意无意的提及人数,提及全面介入什么的,是提醒我们县刑侦大队的普通侦查员同事被渗透的很严重?”
“再仔细想想吧,或许还有别的说法。”苏平捏捏下巴,寻思片刻,忽然想到件事儿,便说:“对了,刑禾通招供了,倒是挺配合。按照他的说法,他是被人以父母的安全作为胁迫,无奈下才成了该犯罪团伙的眼线的。”
“那他有供出为什么犯罪团伙会对佟浩杰动杀心甚至直接灭门吗?”
“说是佟浩杰怀疑上了一个人,但还没证据。”苏平说道。
“谁?”
“句悦闻!”
荀牧声音惊骇:“句……!是他?”
“嗯。”苏平压低了声音说:“我现在怀疑,该团伙十年不灭,除了他们还算谨慎且有分寸之外,恐怕也有他养寇自重的因素在……
他短短几年时间就从县局局长爬到了市局常务副局的位置,恐怕该团伙贡献了不少力量,让他捞了不少证据。”
“先别急着下结论。”荀牧回一句,尔后语气谨慎的说道:“毕竟还没有证据,指不定是犯罪团伙泼给他的脏水……”
“泼脏水?”苏平翻个白眼:“开什么玩笑,他们脑子抽了才通过杀害刑警并灭其满门的方式去给以为常务副局泼脏水,逗我呢?”
“不是,你没理解我的意思。”苏平赶紧解释说道:“我不是说佟浩杰恰好怀疑到了句局,犯罪团伙打算顺便给句局泼脏水才对他动手并灭门的,而是说……”
苏平秒懂,问道:“你是说,刑禾通在泼脏水诬告,佟浩杰怀疑的人并非是句局?”
听荀牧嗯了一声,他沉思片刻,又道:“我觉得不太可能。就目前看我比较倾向于相信刑禾通确实是被迫犯罪的。何况身为眼线,他也不该对犯罪团伙如此的‘忠心耿耿’,到了这种时候还在帮该团伙做事。
更何况,就算他仍旧在扯谎,就算他在泼脏水诬告,对象也不该是句局,毕竟整个市局,除却刘局和黄正委下来就是他了。该团伙幕后boss不应该这么睿智,把他给拉下水。”
“倒也是。”荀牧回一句,接着又问:“这事儿你和刘局说过了吗?”
“你跟他说吧。”苏平回答道:“顺便问问他到底是谁通过老孟联系他的……如果你愿意,也可以问的直接点,问他老孟到底是否可信。”
“所以你没问?”
“你以为我问了?”
电话那头沉默片刻,才听荀牧叹口气,说:“行吧,那我直接给刘局打个电话,回头再找你。”
“好。”苏平应道。
挂断电话,他又给方常发了个短信,将北中村如意巷A77栋这个地址发给他,并让他在附近找找可疑车辆。
同时他给二大队队长胡秋雨打了个电话,询问他到了哪儿——虽然名字女性化了些,但他确实是个彻头彻尾的彪形大汉。
得知还需要一小会儿才能赶到后,苏平寻思片刻,便说:
“你到达县城后直接和罗镇寰联系,将案情前因后果搞个清楚明白,如果到时候我没给你另外的指示,那么重案大队、二大队所有同事,暂时交由你来领导指挥,没问题吧?”
“没问题!苏队放心!”
“嗯,那先挂了,有事联系我……对了,险些忽略了,你到了之后,记得安排人去好好把负责监控的四名保安给我仔细查过一遍,总觉得他们不太对劲的样子。
还有,到了后不用第一时间展开工作,你先把案情一笔一笔捋顺了,做个笔记,然后再做具体安排。
这桩案子太过错综复杂,线索很少,方向太多,各个因果逻辑,各个方向不搞清楚,很容易把自己绕迷糊,错过一些重要线索。
包括我们这两天,就有不少疏忽,忽略了不少地方。虽说受条件与人数所限没有办法,但总归不够完美,同样的错误你别犯,尤其现在咱们并不缺人手了。”
“明白!”
“行,先挂……小祁?”
说到一半,他微微皱眉,竟瞧见祁渊正往这儿走,不由皱眉叫了一声,随后又说:“没事,就这样,挂了。”
于是他便挂断电话,随后快步往祁渊走去,在他身前一米左右停下,问:“你怎么跑这来了?不是让你在医院好好休息吗?保护你的那俩特警兄弟呢?他们跑哪去了?”
“苏队,”祁渊轻轻握拳,抬头看向苏平,涩声问道:“我爷爷……究竟是谁?我爸他……真是私生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