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通过肃清平宽、清安两县反过来揪出该团伙?”苏平反问。
祁渊点点头。
苏平呵呵一笑:“先前跟你说过了的吧?该团伙很可能出了分歧,分割成了保守派与激进派,两派甚至内部就在不断的倾轧、攻讦。
虽然将他们抓获之后,这帮家伙一定会供出保守派的成员,可一旦我们开始行动保守派或许就会立刻舍弃现有的一切直接转移了。
另一方面,我们现在时间很紧,真的腾不出手来,再针对市场展开什么行动了,当务之急还是以最快的速度将该团伙剿灭才是,千万别节外生枝,免得又将其他团伙给牵扯进来。
当然不是说其他团伙咱们就不对付,市场就无视了,完全不是这个意思,我是说,在人手相对不够时间偏偏又很紧的情况下,咱们只能一样样来,先捣毁该团伙,进而捣毁市场,最后再顺藤摸瓜的将其余团伙剿灭。”
“我懂。”祁渊轻轻点头表示明白。他的想法并非不可行,只是太过理想化,这关头没条件整。
苏平话音刚落,手机再次响起。
他瞥一眼,见是荀牧打来的,便直接接通:“喂?又啥事儿?”
“你不是问我向刘局询问下自首的人是谁吗?”荀牧声音很轻:“我问他了,但刘局不肯直接说。”
“不肯说?啥情况?”苏平诧异:“他难道还信不过我们?”
“严格说刘局现在恐怕谁都不信。”荀牧啧了一声后回答说:“但听刘局隐晦透露出来的意思,这个自首的家伙目前处境貌似不太好,他在动用自己手上的资源想办法将他给捞出来。
听上去,只要把他给带到安全屋,保证了他的安全后,刘局就会告知我们他的身份,并安排我们进行审讯了。但,在刘局把他捞出来之前,不会让任何人知道关于他的任何事。”
“行吧,我知道了。”苏平有些无奈,但还是表示理解:“刘局这么做也有道理,毕竟信天翁的身份都能泄露,毕竟句悦闻有巨大的嫌疑,这种情况下再怎么谨慎倒是都不为过。”
“是这个理,所以这条线暂时指望不上,等吧。”
“嗯。”
“对了,先别挂,还有件事。”荀牧的声音再次传出:“我让老孟上县城来找你,估摸着应该快到了,你安排下跟他见个面吧。你要不见也行,怎么处理你自己看着办。”
“某件事确定之前,先关他禁闭?”苏平挑眉。
“关锤子,拿什么理由?”荀牧骂了一句,随后说:“想办法牵制住并盯着他吧。”
“知道了。不过,认真说,老荀,你跟他相对比较熟一点,你觉得他有没有问题?”
“不好说。而且正因为我跟他比较熟,容易受主观判断影响,我才让他直接去找你的。你面对他,好歹能多少客观理智一些。”
“那行吧,知道了。还有没有别的事儿?”苏平问。
“没……”
“那我先挂了。”
挂断电话,他看向祁渊。
祁渊隐约能猜到点什么,不确定的问:“关于……孟队的?”
“嗯哼,”苏平默认,想了想后,忽然问道:“小祁,你跟他几乎没有交集……所以照你判断,他有没有可能……”
祁渊挠挠头:“我不知道啊。但听他昨天晚上决定参与本案时,说的热血沸腾的那堆话,感觉不像是在演戏吧?”
“嗤!”苏平撇撇嘴,翻个白眼:“漂亮话谁都会说,听听就好,至于演戏,要连这点演技都没有还怎么当内鬼?所以这些都做不得数。
想正确认识一个人,听他说了什么没用,要看他都做了些什么。但现在的问题就是,有的人一装就是许多年,看他做了什么,也不太靠谱,怪让人头疼的。”
祁渊沉默,不敢随便插话。
“行了行了。”见状,苏平直接摆摆手,也不再多说,独自陷入沉思。
很快,二十分钟时间过去。
苏平隐约察觉到有人走进了凉亭,立刻回过神抬头看去。
“苏队。”就见孟云益顿足,双脚并拢,敬了个礼。
“嗯。”苏平应一声,轻笑:“你瞧上去有点紧张啊。”
孟云益咽口唾沫:“大概猜得到什么事儿,紧张……难免的。”
“过来坐吧。”苏平指了指石桌对面的座位。
“好。”孟云益应一声,对边上的祁渊点点头算是打过招呼,便坐下摘了口罩。
苏平却半晌不言,没有吭声。
孟云益再次咽下口水,干脆自己主动说道:“苏队,看样子,你和荀队在怀疑我,对吧?”
“什么时候猜到的。”苏平淡淡的回一句,声音毫无波澜。
“凌晨吧。”孟云益想了想,主动说:“或许更早一些,在老魏找到那堆工艺品之后。
我寻思着,那堆碎片应当是信天翁处理过后藏起来的,也能猜到里边可能有些关于犯罪团伙的核心证据。
但他从来没告诉过我这些东西,很显然,他并不信任我。而来自卧底的怀疑,很大概率会引起你们的重视才对,所以你们早晚得怀疑上我。
同时,关于那些工艺品的消息,你们都不与我说,今儿的行动似乎也有意无意的将我撇在一边。
还有,小祁被拐了之后,某个自称团伙高层的家伙想自首,又偏偏联系了我并通过我联系上刘局……我就想,你们就算还没怀疑我,潜意识里应该也不再信任我了才对。”
“听起来还蛮像这回事儿。”苏平摸摸下巴,随后挑眉问:“所以你,不打算解释解释?”
“我也不知道该怎么解释……怪让人头大的。”孟云益似乎也有些苦恼,忍不住揉了揉眉心:“先从信天翁这说起吧。”
苏平嗯一声,摆出倾听的姿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