松哥吐出口烟雾,语气有些无奈:“苏队,这种问题,你问的这么直接,合适吗?”
祁渊在边上看的一脸懵逼,不理解苏平和松哥到底在说什么。
但有一点他还是能听出来的——苏平和荀牧,怀疑……或者说曾经怀疑过松哥。
可想到与松哥搭档的一幕幕,他又觉得很不可思议——怎么可能呢?松哥怎么会是内鬼?
不过祁渊也勉强算是成熟的刑警了,勉强能做到屏蔽主观情绪去看待各个问题。
于是他也发现,某种程度上说,松哥确实有嫌疑,因为就像苏平讲,松哥表现的太完美了。
这些心理活动祁渊当然不可能说出来,他低着头蜷在一旁蹲着,一言不敢发。
而与此同时,苏平终于结束了长久的沉默,轻轻点头说:“我倒不觉得有什么不合适的。”
松哥掐灭烟头,道:“如果可以……我当然希望苏队你还能信任我,就像以往那样。”
“好,那我就相信你。”苏平嘴角扬起,露出微笑。
“不怕信错人?”松哥眨眨眼睛。
“信错就信错。”苏平无所谓的说道,接着他又话锋一转:“既然我愿意信你,你呢?愿意信我吗?”
“当然。”松哥终于露出招牌式的笑容:“如果苏队你都不值得信任,那我想整个刑侦支队就……”
“那么,”苏平打断他:“这段时间,究竟发生了什么事儿?我能帮上什么忙么?”
松哥张了张嘴,随后长叹口气:“二月二十八号,正月初六,从那天起,我……没有爸爸了。”
苏平眉头一皱。
“当时我在执勤,职责在身,加上安全需要,我没法回去,只能通个视频让他见我最后一面。”
“肺炎?”
“嗯。”松哥轻轻点头:“这事过去才不久,我真的……真的提不起多少性质,抱歉。”
苏平又递给他一根烟,随后拍拍他肩膀,轻声问道:“为什么不说?”
“有什么必要呢?”松哥轻笑:“都过去了。放心吧,我没什么事,很快就能调节过来。
毕竟我都三十多了,我爸六十几岁的人,生老病死这方面,我早做好了心理建设,只是没料到这天来的这么早这么突然……”
“需要我给你放个假么?”苏平又问。
“不用啦,我真的没什么事儿。”松哥摇摇头,又说:“苏队,咱们该追上去了吧?他们都走了十来分钟了,再晚怕追不上。”
“嗯。”苏平站起身:“走吧,咱们也出发。小祁!”
“在!”祁渊也立马站起来,然后恍恍惚惚的跟着苏平走出去。
这会儿,他满脑子都是一个词:就这?就这??就这???
如此严肃的把松哥留下来,说了一大通,问了老半天,就这?
就这么问了句能否信任,然后就揭过了?
但紧跟着,得知松哥父亲死亡……
祁渊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了。
松哥这一年来对他的照顾做不得假。而且说起来,情感上,祁渊也不愿意相信松哥真的有问题。所以这会儿祁渊心情有些复杂。
看了苏平一眼,犹疑一阵,他又摇摇头,决定不在想着许多,交给苏平去判断吧。
既然苏平愿意相信松哥,那他又有什么理由接着持怀疑态度呢?
三人各自领了一套黑色的雨衣,再领一把伞,便走出了刑侦大队大门,开伞往苏平的车走去——要不开伞的话,雨衣湿漉漉的,可就把苏平的座椅给搞湿了,整理起来怪麻烦。
“凤城镇西三百米,半山别墅园区。”苏平瞧了眼导航,便直接将车辆启动开了出去。
别墅园区距离县城也不是很远,六公里上下。
祁渊掏出手机了解了一下,说:“这个别墅园区是在十多年前建成的,里头都是独栋别墅,占地在二百八到四百四不等,都是一半面积为建筑,一半面积为独立院落的结构。
价格方面,他们卖的倒也也不贵,普通规格,也就是总占地二百八十平,带独立院落还带装修的三层小别墅,仅和二线城市三环左右的百平房子差不太多,一百多万,四百多平相对高档许多的别墅也才卖不到三百万。
就是别墅首付至少都得一半,而且就算这样贷款也不好批。但因为距离县城不远,卖的还是相当不错,入住率相当高。”
顿了顿,他又问:“苏队,那个‘大哥’就住在这?”
“不,”苏平摇头:“忘了么,他们的根基并不在平宽县,而在清安县。老大老二老三和老五都常住那边——老荀这会儿就在往清安县赶去,同时那边也有大量同事配合行动。
而常住平宽的,只有老四和老六,老四已经落在了刘局手里,咱们现在要去抓的,是老六许则安。”
“清安县?”松哥显得有些忧心忡忡:“现在赶过去得要一个多钟吧?来得及吗?还有,当地同事能放心么?能全力配合咱们行动?”
“放心吧。”苏平说:“现在的行动,实际上是对省厅负责,也是省厅在亲自指导,我们并不是主力,只负责‘配合’。
给你透点风,上头已经请了武警配合我们行动。当然,直接出动武警的话性质上相对比较恶劣,所以他们都会换上特警服,以确保万无一失。
而我们这次行动,也就是六十多人配合,再加上特警队的兄弟和我们的人手,百多号人,许则安肯定挡不住,也绝对跑不了。”
“这……”祁渊张了张嘴,说道:“太夸张了吧?有必要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