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使卧底之间理应是互不认识的,但在身份揭露的那一刻,他们自然就成了战友,成了生死兄弟。亲手将同行解决以作为投名状,他心里恐怕并不好受吧。
那么这些年,他们恐怕很难熬吧?
除了内心煎熬之外,他们的生死危机其实也并没有解除——就像他们自己说的,卧底身份一旦暴露,就基本不可能真正取得团伙的信任了,一个不留神可能就会被干掉……
半分钟后,苏平松开了手,轻声问:“那……其他人呢?”
“伤的伤,死的死。”他说:“其他地方不太清楚,看着这儿的,我们的兄弟,连我在内一共五个。察觉到这儿暴露,发现电梯运转后,我们几个对视了一眼,很快就达成了共识——帮你们争取时间。
然后他们仨,有两个直接被乱枪打死,一个重伤生死未卜……我们俩运气好,在他们反击之前找到了掩体,一边牵制他们一边掩护自己,不然我们俩恐怕也挂了。”
那特警点点头:“我们组织起反攻的时候,我看到的情况差不多是这样。当时这下边人挺多的,目测得有二十多人吧,也是我们这次行动中打的最激烈的一场了。
说实话,他们五个,即使是忽然反水猝不及防,想要引发这种程度的混乱也不容易,真的是拿命在拼了。
一直到我们第二波同事下来支援,才算勉强占据上风,而到了第四波支援抵达才算控制住局面,就这样我们也伤了十几个兄弟——你们看到了,电梯太小一次来不了多少人。”
苏平轻轻点头,咧嘴说道:“回头有机会,我请你们吃饭,喝酒。”
“不用不用。”他摇头说:“百多号人呢,太破费了。”
随后他又说道:“苏队有心的话,咱们庆功宴上干几杯,我们这帮兄弟轮着干你!”
“好……”苏平点头,但紧接着眉头一挑:“等等,不是,你说什么?”
“嗯?”他一开始没反应过来,随后立马干咳两声:“口误,口误,一起灌你,找你干杯。”
苏平摆摆手,现在不是说这些的时候,只看着这名卧底。
祁渊也是,看着这卧底,心中五味杂陈,十分复杂。
不管怎么说,这卧底杀了人服了毒染了瘾……
下场肯定是好不了,牢底恐怕都要坐穿,即使他最后的行为可以算是重大立功表现,也不能免刑,最多减轻一些……
而这一切的源头,某种程度上说,都是他,或者说他们的上线……
“等等……”祁渊忽然想到件事儿:“这下边,怎么会有这么多人,整整二十多个?而且,孟队的线人先不说,卧底就有好些……搞什么鬼?这么一个犯罪集团怎么会塞进来这么多卧底?”
他莫名想到柯南里的黑衣人组织……
咳咳咳,那也是卧底扎堆的存在。
心疼琴酒,琴酒尽力了……
又问了几个问题,了解了些许细节,苏平点点头,又给他一根烟,然后将他送了回去,换了另一人过来。
那人比他还平静许多,静静的讲述了他所知道的一切——其实跟刚刚那位说的也差不多。
再次将他送回去,祁渊才捏着下巴问苏平:“奇怪,这个团伙……到底有多少线人?二十个?五十个?塞了这么多人,怎么还十多年下来,竟然都毫无进展呢?”
“道理还不简单么?”苏平轻笑道:“这根本不是个单纯的犯罪团伙,还是句悦闻的白手套。所以没办法,他们只能一边敛财,一边捏着鼻子认下他们塞进来的卧底。
然后,通过这些卧底,不断的剪除他们的一些外围不法势力,以及捣毁他们的合作伙伴,捣毁那些犯罪团伙。
所以你以为为什么这些卧底交了‘投名状’之后就能安然无恙了?真当这团伙人员并不弑杀什么的么?错了,他们只是不敢过线而已。”
“这样啊……”祁渊在正值方面的智商实在不高,苏平点出来,他才能想到,才恍然大悟,随后又忍不住说:“这么说起来的话,这个犯罪团伙也是真的惨。”
“惨什么?”苏平冷笑道:“活该!”
说着他指向中间的那堆钱财、药物,说:“这些东西虽然不明白具体都是什么类别,但从信天翁给的工艺品中的信息看,显然无一例外都是独品,而且种类繁多。
别的不说,单单就这里的这些药物,就算他们团伙有五百个人,均摊下来每个人都吃得上枪子。你说,他们惨?能同情?”
祁渊缩缩脖子:“我也就随口一说……”
苏平没再多讲什么,只点点头,又在这附近扫了一圈,便转身离开。
离开前他吩咐特警、武警们先将嫌疑人带上去,统一看管。这儿留下四人保护现场即可。
回到一楼,苏平问道:“许则安的书房在哪儿?”
“二楼,跟我来。”特警领队说道。
不管用不用得上,也不管用来做什么,别墅里大多都会专门设置个书房,许则安也并不例外。
书房面积算不上大,目测二十个平房左右,里头摆了个硕大的办公桌,还有好些书柜,书柜中书不少,各式各样的手办、摆件也很多,价值不菲。
祁渊大致估算一下,这一张书柜,恐怕够的上二环一套百平左右的房子首付了。
“看不出这个许则安竟然还喜欢手办。”苏平吐槽两声,随后靠近个绫波丽的玩偶,打量了两眼,点点头:“挺精致的,没个几千块怕是下不来。”
接着他又转身看向那张大办公桌。
“抽屉里有一支枪,六枚子弹。”那特警立刻说道。
“卧室还有一支猎枪。”特警又说:“机械结构契合度一般,工艺水平一般,估计是用土方法整出来的,稳定性应该很差,但威力也不容小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