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咳咳。”老魏忍不住干咳两声,说:“这不早上一展身手,忽然就有点手痒嘛,想到个思路就说出来咯。”
“得了吧。”凃仲鑫也跟着翻个白眼,说:“咱就干好自己分内的事儿也就是了,不擅长的领域没事儿别瞎掺和,装逼不成反被操,怪丢人的。”
老魏又干咳起来。
随后工作继续,这儿距离县城并不远,凃仲鑫便将尸体拉到了县局,在县局法医科展开细致的尸检以确定死亡时间,而其余警力则沿着溪流往上游走,以求寻到蔡鹏程的坠落地。
别说,这溪流还蛮深蛮阔的,加上前些天山上下了几场雨,水流量不小,确实足以将尸体一路冲刷下来,但到了山脚,水流缓了许多,溪面开阔不少但也浅了很多,尸体也就“搁浅”了。
六峰山占地不小,山路也不好走,而这条溪流并未被开发,两侧散布着许多嶙峋的怪石,石面上长满青苔,湿滑无比,刑警们走起来都小心翼翼的,生怕滑倒摔跤。
这要摔一跤,指不定就得嗑掉门牙,倒霉点赶上寸劲儿,断了骨头也不奇怪。
艰难的顺着往前走了许久,苏平忽的一皱眉,停下脚步。
祁渊跟着停下,并本能的抬头一看,便瞧见一处小悬崖,溪流自悬崖上流下,形成道小瀑布。
落差倒是不大,七米左右,悬崖也并非完全陡峭,坡度目测应该在六七十度上下,还有不少巨石探出。
下边是个深谭,因瀑布冲刷产生的水花影响,看不见底,不好评判究竟有多深,但估计应当有两三米。
片刻后,苏平才皱眉说:“刚刚也忘了问老凃,尸表发现的高坠伤是生前伤还是死后伤……不,应该是生前伤,但不知道是不是夹杂着死后伤。”
“怎么了?”老魏问道。
随后他很快反应过来,哦了一声,又说:“也是啊,尸体从这个瀑布上边砸下来,肯定也会形成高坠伤。
如果确定死者尸表高坠伤都是生前伤的话,就意味着他死后尸身并没有从高处坠落,落水处不可能在这个瀑布更前,要么就是这儿,要么就是咱们一路走来忽略了什么,还得回头去找。
但如果他尸体上有死后的高坠伤,那就麻烦了,这儿还不是终点,咱们还得继续往前找。”
苏平斜了他一眼,点点头:“差不多就这个意思。”
老魏嘿嘿一笑,接着又瞧见周围人一副淡定的模样,不由明白,这个道理貌似只有他还得想一圈才能明白,别人都是秒懂……
得,解释给自己听了。
他强行将自己有些活跃起来的心给压制了回去,免得再丢人。
祁渊摸出手机,摇头:“苏队,没信号啊。”
苏平瞥了他一眼,取出对讲机递给他。
“那个……”祁渊为难的说道:“咱们在大山里头,没有中继器,对讲机也传不出太远的,联系不……”
“你不会联系警车吗?”苏平翻个白眼:“咱们充其量走了两公里,还是有可能联系上警车的,那边有兄弟守着。”
“哦。”祁渊赶紧照做。
片刻后,几人听到回复,死者尸表的擦碰伤有不少是死后伤,但几处高坠伤与骨折,无一例外都是生前伤。
也即是说,他们已经找到终点了。
听到这消息,几人都不由得松了口气,如果这还不是终点,得继续顺着往下找的话,那可真不知道要找到什么时候。现在好了,范围大致确定,左右不过一两公里距离,工作强度不算太大。
这时祁渊又纳闷道:“奇怪,这水流也算湍急,一两公里距离,用得着飘荡这么长时间吗?难不成期间尸体被什么地方挂住了?又或者其实已经搁浅很久了?”
“你不都已经把答案说出来了么?”苏平撇撇嘴:“发现尸体那地儿,也是人迹罕至,森林公园并没开放到那边,到现在没被发现也再正常不过。”
祁渊哦一声。
随后他眯了眯眼,抬头一看,说:“等等……苏队,悬崖上那几块石头不太对劲,上边是不是还挂着片衣服?”
“嗯?”苏平抬头,也跟着眯了眯眼,略微调节视力,随后看向老魏。
老魏早已不声不响的摸到了悬崖下,仔细研究起来。
想了想,苏平让人将登山绳之类的取出来,但很快又皱起眉头,这会儿登山绳貌似发挥不了什么作用,他们也并没有接受过攀岩方面的训练。
同时,老魏取出了相机,利用镜头的光学变焦功能,对着悬崖拍了几张照片,随后说:“基本错不了了,这处悬崖,确实存在近段时间重物坠落的一些痕迹,尸块上挂的那一小片,也是蔡鹏程身上穿的衣服。”
苏平嗯一声,问道:“上去看看?”
“应该可以绕着走上去瞧瞧。”老魏想了想,说:“暂时用不到登山绳,而且需要重点勘测的也就是上边他坠落的那一片区域,至于坠落过程中怎么摔得,怎么和山体碰撞的,其实不打紧。”
“我先爬上去吧。”祁渊想了想,说:“绕上去的话指不定得饶多远……我练过一阵子徒手攀岩,这点程度没啥问题,我先上去钉好铆钉,你们再借住登山绳爬上来。”
“不行。”苏平摇头:“性质完全不同,这里的石头太湿滑了,还是小心为主。“
“是啊,”老魏说:“绕就绕一点,别拿自己安全开玩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