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此同时,刑侦支队,审讯室。
录取口供证词,其实是个相当繁琐的活,哪怕汪海十分配合,也得耗费大量的时间。
而苏平已经渐渐没了耐心,因为外边的大局,还需要他来指挥。
于是他就通知方常过来接替他的工作,与不适合到处跑的荀牧一块继续完成后续的工作,自己则跑了出来,点上根烟,然后向老海询问各刑警们的工作进展,并逐一联系上进行确认。
大概掌握情况之后,正好一根烟抽完。
见他放下手机,掐灭烟头,老海试探着问道:“苏队,咱们接下来,真的要同时跟进三桩案子啊?”
“哪三桩?”苏平挑眉。
“汪海父母失踪案,汪海劫持、杀人案,还有汪海他老板疑似涉嫌有组织犯罪……”
“这是两桩。”苏平打断他,摇头说道:“而且我说了,失踪案,抽调几位感兴趣的同事查一查即可,投入大量的人力物力进去并不现实,而且能取得突破的可能性也很低,就当给汪海一个交代了。”
老海看了苏平几眼。
他明白,以苏平的性子,能说出这种话,说明苏平对这桩案子也完全没底气——但这也难怪,十九年前的失踪案,当真不是能力出众就能侦破的,完全就看投入人力的多少,还需要极好的运气。
没见汪海找了十九年,踏遍了十五平方公里的山地都完全没发现么。
这时,苏平又说道:“至于汪海他老板疑似涉嫌有组织犯罪的事儿……说实话,这桩案子,咱们未必能插手。”
“噢?”
“别忘了,汪海所在的俱乐部在花羊。”苏平又点上一根烟,说道:“即使有进行了些许犯罪活动,我想也是在花羊那边干的,我们并没有权限调查,最多将情况转告给花羊那边的同事,由当地有组织犯罪侦查大队负责跟进。
至于这边的这帮小混混……他们或许跟汪海的老板脱不了干系,可这桩案子十有八九这个老板并不知情,恐怕牵扯不到他身上。”
老海皱眉:“好不容易钓到一条大鱼,难不成就这样放过了?”
“那也没办法。”苏平摇头:“除非他在余桥犯过罪,而且咱们有足够的条件立案,否则就像我刚刚说的那样,咱们管不到花羊。”
“也是。”老海揉揉太阳穴。
说没几句,两人就没话了,陷入沉默。
苏平也不是会没话找话的人,便摆摆手:“我去各个科室,进一步统合下目前已有的线索,有事来办公室找我。”
“好。”
刚走出去两步,苏平又想到件事儿,顿下脚步,回过神说:“对了,那个所谓的‘监理员’,记得想办法继续跟进,重点抓下,其他方面都没啥子问题了,关键就剩这个家伙,目前一点线索都没有。”
“放心吧。”老海说道:“我们几个也讨论过,结合汪海的态度,基本能认定这家伙和汪海交情匪浅,有这条线索,我想应该不难查才对。”
“嗯,那就交给你了。”苏平摆摆手,再次转身离开。
……
城中村。
松哥和祁渊同时回头,看向身后的那栋楼。
有租户的儿子把房东打了一顿,被勒令搬走?
附近几栋楼,就这么一个出名的“烂仔”?
那估计就是他了!
两人对视一眼,同时想到。
随后松哥立马对眼前的小卖部老板道谢,还顺便买了两根雪糕。
老板乐呵呵的让他们扫了码,又说:“警官,可千万别说是我讲的啊,我怕……”
“放心吧老板。”松哥笑道:“咱们肯定会严格保密的。”
老板连连点头。
松哥祁渊俩便吃着雪糕,走出了小卖部。
他们没急着上去,而是先给那栋楼的房东打了电话。雪糕吃完,房东也正好下来,目光左右看了两圈,最后落在祁渊和松哥身上。
“是……赵警官吗?”
“这里。”松哥抬手招了招,自我介绍道:“老先生,你好,刚在电话里聊过了,我是刑侦支队的刑警,赵擎松,这位是我同事,祁渊。”
“赵警官,祁警官。”老房东和他们打了声招呼,然后有些纳闷的问道:“你们找我……有什么事吗?”
“是这样。”松哥直入正题,问:“听说前不久您与一名租客发生了肢体冲突,是吗?”
“呃……”老房东张了张嘴,随后点头说:“是有这事儿,不过我记得我没报警,咱们私了了。
怎么说呢,小孩子不懂事,当时我也真的生气,想把他们一家子赶出去,但他爸妈一直求我,我见他们也确实不容易,就又给了他们个机会。”
“您还真是好心。”松哥轻笑,接着问:“请问……那户租户,住在几号房间?”
“哎?”老房东眨眨眼睛,接着忍不住摆摆手,说:“那个,警官,我已经答应他们不追究这件事了,他们真的怪不容易,就算了吧?左右我也没什么大事儿,就一点皮外伤……”
祁渊微微眯眼。
这房东的表现有些奇怪……
未免也太老好人了点。
松哥同样发现了问题,但没有表露分毫,只说:“我们这次过来并非是因为你们先前的矛盾,而是有另一桩案件,可能与他相关。”
“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