卓歌咽了口口水,颤巍巍地问:
“颜哥,这算是诈尸吗”
颜承摇了摇头,“严格说来,并不算。宁开河还没死,就不能说是诈尸。”
呃……颜哥还真是严格啊。
宁明轩身上冷汗直冒。他身为阴倌,无比清楚,这个节骨眼宁开河消失意味着什么。
以目前宁开河的状态来说,根本就不可能突然恢复,然后醒过来,只可能是他的身体被某个孤魂野鬼成功抢占了。
“颜先生,现在该怎么办”他有些不知所措。
颜承瞥他一眼,淡淡说:
“还能怎么办,找啊。”
啊!
他话刚说完,外面突然响起一声惨叫。
宁明轩一激灵,瞬间想起什么,脸色大变,瞳孔快速缩张。
“糟了,乐章!”
他根本顾不得说什么,步伐大开,快速往外奔跑,带起的风,将几盏烛灯吹灭。
颜承也赶紧往外,“跟上。打起精神来。”
卓歌虽然不清楚到底发生了什么,但是猎人本能告诉她,狩猎即将开始。
虽然她跟着颜承这些天,看上去一直人畜无害,但本质上,始终是个猎人。狩猎,是最能让她兴奋与激动的一件事。
她眼中微微浮现蓝色星斑。
来到院子后,颜承立马问到一股血腥味儿,并不浓重,但格外分明。
他径直走进右边的排屋。地上有一串零星点点的血迹,非常散乱,并没有明确的方向指向。屋子里摆在着章桌子,上面是一些饭菜,但已经被打翻了。
他走上前去,饭菜的香气还很浓郁,热乎的。
“浪费啊……”他下意识地想。
目光在桌子上扫过,停留在桌角。那里有一个黑色脚印,成人年脚掌大小。这种黑色像墨,还带着丝丝粘稠感,散发着一股淤泥的臭味儿。
在桌子前面一点的地上,洒着月光。
颜承抬头向上看去,看到一个呈现冲撞破坏状的大窟窿。月光从这个窟窿照进来的。碎瓦片、木屑、草胶、干土不断往下掉。
卓歌在旁边,她神情格外认真:
“从破口形状看来,是从下斜着往上冲撞导致的。”
她看了看桌腿,又说:“桌子移动了几厘米,应该是有人蹬着桌子往上跳导致的。”
颜承点头。他认同卓歌的分析。
“喝啊——”
从旁边房间里传来痛苦的呻吟声。
颜承和卓歌走过去。这是个灶房,灶孔里还生着火,摇曳的火光映射出人影,在墙壁上晃悠。
宁乐章倒在地上,右边肩膀有一道开放性的创口,血流不止,染红了半边身体。从肩膀的塌陷程度看,应该是整条右臂都被撕开了。他嘴里咬着一根像人参的木根,双眼通红,冷汗直冒。
宁明轩正在给他处理伤口。他取出一排针来,从宁乐章脖子开始,一直到腰部,一次插了四十多根针,然后用一根银色的线,将这些阵穿起来。
“忍一忍,乐章。”
他说着,两头线一拽,把全部的针缩进宁乐章身体,然后又取出一瓶像墨水一样的东西,涂在伤口处。
做完后,宁乐章的痛苦明显减轻一些,紧咬的腮帮子微微松弛。
“这是阴倌的特殊手段吗”卓歌小声好奇问。
颜承点头,“阴倌五宝,纸、针、线、墨、灯。”
宁明轩似乎没少做这种事,很快就把宁乐章的伤势控制住。
缓了一会儿,宁乐章才彻底放松下来。
“乐章,发生什么了”宁明轩赶紧问。
“大伯,大伯他,”他眼中惊恐不定,“突然来到厨房。我以为,以为他好了,很高兴,就像上去跟他说话。但他突然张开嘴,咬在我的肩膀上,我下意识往后退,他一巴掌排在我手臂上就把我打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