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却一桩心事的刘正风朝众人拱了拱手,捋起了衣袖,伸出双手,便要放入金盆,大厅中人声熙攘,都开始低声议论了起来。
这时,忽然听到门外有人厉声喝道:“且慢!”
刘正风微微一惊,抬起头来,洗手的动作停了下来。
只见大门口走进四个身穿黄衫的汉子,他们进门之后就像卫兵一样两两分开,向两边立定站好,接着又是一个大高个黄衫汉子从四人中间走过。
从那大高个身上人们只看得出八个字,趾高气昂、目中无人。
这人手中高举一面五色锦旗,旗上缀满了珍珠宝石,一展动处,发出灿烂宝光——总而言之,俗不可耐,就像暴发户一样用贵重物品装点自己,却根本不懂得搭配。
但在场许多人认得这面旗子的,心中都是一凛:“五岳剑派盟主的令旗到了!”
那人走到刘正风身前,举旗说道:“刘师叔,奉五岳剑派左盟主旗令:刘师叔金盆洗手大事,请暂行押后。”
刘正风躬身说道:“但不知盟主此令,是何用意?”
当年他们五岳剑派结为同盟,共同制作了这面令旗,作为五岳剑派共同进退的标志,作为衡山派的人,刘正风必须遵守前辈定下的规矩。
他脸上虽然露出笑容,但语音已微微发颤,好好一场金盆洗手的仪式多遭波折——金盆洗手本就是为了告别江湖事,但是只差这临门一脚的时候,偏偏各种事情找上了门。
那高个汉子道:“弟子奉命行事,实不知盟主的意旨,请刘师叔恕罪。”
嘴上说着恕罪,但他脸上一点看不出抱歉的意思,反而桀骜得很,尤其是瞄到张大人与正座上的林平之之后,脸色更是嚣张起来,仿佛吃定了刘正风一般。
看这人的年岁,练武的时候不长,武功不一定高到哪里去,但却盛气凌人一副不把人看在眼里的态度,明显是靠着手中那面令旗,狗仗人势不过如此。
嵩山派弟子这种态度不仅让刘正风面色难看,在场其他五岳剑派的掌门也面色不善,刘正风终究是武林前辈,哪怕令旗在手却应该把规矩做足。
刘正风的弟子米为义与向大年几乎没忍住向那嵩山派弟子出手,但今天是他们师父金盆洗手的大日子,不宜动刀动剑,所以才按下怒意。
这时一个家仆打扮的人从内堂出来了,却绕过了作为家主的刘正风与管事的人,走到外院宴席上,对某个不起眼的侠客耳语几句。
那侠客听完之后大笑三声:
“真是好极了,好极了!先记下,再给他们加一条非法限制人身自由的罪,团伙作案,罪加一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