岳斯摆摆手:“到时候,你不要骂我就行。”
肥仔聪双眼放光,流露出之前向他们要冰淇淋的小孩子一样的眼神,眼巴巴地看着岳斯,不说话,但是却又什么都说了。
“万中无一就是万中无一,你是不要想了,我给你一笔钱,你去做个小生意吧!”岳斯无视了肥仔聪那期望的眼神,干脆果断地磨灭了他那不切实际的妄想。
阿星搂着肥仔聪的脖子,说到:“对啊,对啊,出来混,没前途的,不如老老实实开个店……到时候我成为了绝世高手,罩着你,保证没人敢欺负你。”
……
天色渐晚,猪笼城寨也逐渐安静了起来,因为电费昂贵,没有几户人家舍得开灯到半夜,大部分早早的就去睡了,有实在睡不着的,找上一个人,借着楼道里的灯光下象棋。
当然,作为房东的包租婆却不一样,灯火通明,开着唱片机,夫妇二人在那里跳舞,大喇叭传来的那悠扬的歌声,在猪笼城寨的夜空中回荡。
而在这个非常平和的环境中,忽然有几声琴音传出,显得非常不协调,就像拿月饼切片之后蘸油碟吃一样。
那琴音时断时续,每次只是一个短暂的旋律便停了下来,就像是在正式演奏之前的调音试弦一样。
而琴声悠扬地传开之后,包租公包租婆房间里的的唱片机发出的歌声忽然停下,窗户紧闭,仿佛预感到了什么。
开早餐摊的油炸鬼需要早起做饭,一般睡得很早,此时猛然惊醒,摸出一杆红缨枪来。
苦力强和裁缝赵师傅还没有睡,立即翻身而起,做好了战斗的准备。
很明显,他们都从那琴音当中感受到了一缕杀机。
即便没有感受到,猪笼城寨这地方穷苦人居多,哪有人会有闲钱置备一张琴来弹,就算是卖唱的也不会来这一分一厘都要精打细算的地方。
很明显,来者不善,善者不来。
尤其是他们前脚得罪了斧头帮,后脚这卖唱的就来了,这件事无论怎么想,都透露着一股不对劲。
阿星和肥仔聪两个人正在拿着岳斯给他们的复古掌上游戏机玩俄罗斯方块,听到这琴声立即放下跑到窗户边去看,透过窗户缝看到了弹琴之人。
那是两个穿着蓝色长衫、头上是爵士帽、大晚上还戴着墨镜的男人,坐在由砖块叠成的凳子上,那张长琴也被用砖块撑起,放在面前合适的高度,两个人正在那里调弦正音。
“咦,是白天那两个扑街仔。”肥仔聪认出来那两个人。
肥仔聪身体宽大,凑到窗户前去看,直接把阿星挤到一边去了,被阿星一巴掌推开:“是天残地缺,杀手排行榜第一的那两个。”
“哇,那不是很危险,他们是冲着三位高手来的,马上去通知老大。”肥仔聪扒着窗户去看,但是好地方都被阿星给占了,他看不到什么东西。
“不用了,老大已经去了,马上就要大展神威,等着看好戏吧!”阿星说到。
“让我看一下。”
肥仔聪跳来跳去的,但被阿星一把推开:“不要来碍事,我要看大佬大发神威。”
天残地缺前边,岳斯拿着一截甘蔗在那里吃,嚼完的甘蔗渣直接吐到地上,非常没有公德心。
此时的岳斯换了一身打扮,穿着从裁缝赵师傅那里买来的这个时代的衣服,松松垮垮的,整个人歪歪地站着,脸上带着一股混不吝的气质,看起来就知道是那种不务正业的小混混,浑身上下带着一股痞气。
偷鸡摸狗、敲诈勒索的行家里手。
就是那种在路边候着,专门等着那种走在大街上看起来就老实好欺负的人,把口香糖吐到别人身上,或者干脆冲着人家吐口水,如果对方停下脚步来理论,就用一些垃圾话激怒对方;对方就算忍下一口气,自认倒霉地走了,他们也会故意大声地说一些话,来激怒对方。
总地来说,最终目的都是引对方出手,然后立即倒地报警。
这些人挨打惯了的,知道怎么保护自己不受伤,等警察来了,就能够以私了的方式讹你一笔。
因为对方没动手,是你单方面殴打,连个互殴都算不上。
那一动手,起步价是八百到一千。
讹完之后,对方还能得意洋洋地在你面前秀,让你忍不住再打他一顿,但是对方手里的钱原本是在自己钱包里装着的,只能忍气吞声。
受了气,钱也没了,这叫什么事。
此类方式还能用恶意别车、危险驾驶来做到,总之是千方百计地引你动手,然后讹诈一笔钱,那可比打工来钱快多了,辛辛苦苦一星期,不一定有对方被打上一巴掌挣的多。
岳斯虽然不打算那样做,实在是太跌份儿,但是扮演着那种垃圾人气质是相仿的,惟妙惟肖。
一口甘蔗渣吐到地上,岳斯拿着手中半截甘蔗指着天残地缺说到:“喂,扑街仔,大晚上的不睡觉,弹什么琴,知不知道你们扰民了,街坊四邻不用睡觉了,大家明天还要上班呢。”